他的泪光再次使你手足无措,青春期已经离你很远了,如果说你曾有过充沛的难以发泄的激情,也早在长达十年的暗恋中一点点蚕食殆尽,因为在乎,所以不敢泄露一丝一毫。
你本可以编上一百句安慰人的甜言蜜语,却选择了最笨拙的坦诚:“是,我叫理查德·皮尔森,不叫罗恩,我想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你又加了一句:“当然我肯定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安塞尔,我很抱歉。”你垂下肩膀,内心的煎熬与外表的平静呈现鲜明的对比,你对此又爱又恨,沉着的特质帮助你在商场上赢得一场又一场的战役,却令你在情场中一败涂地。
“我不明白,”安塞尔收起了眼泪,气冲冲地瞪着你,他站了起来,像只炸毛的猫:“不管你有没有记忆,你都是我的罗恩,我根本不在乎你的名字究竟是罗恩,还是理查德!我们结了婚,是合法的伴侣,我爱你,我知道你也是,你只是——”他焦虑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同时挥舞着手臂,亢奋得像喝了一百杯咖啡:“你只是不记得了!对!就是这样!”
最后,他坐到你的身边:“理查德?”
你点点头。
“我不会放弃你的,就算你是个逃犯,我也要跟你一块偷渡到墨西哥去!”
为什么是墨西哥?你简直哭笑不得,他为什么擅自决定了你逃犯的身份?然而下一秒,你就无心思考这些问题了、
安塞尔的头猛地撞上来,你俩的鼻梁磕在一起,痛得你眼猫金星,他却还不管不顾地亲着你。
半分钟后,你惊讶地发现,你并不讨厌这个吻,甚至在他结束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
“上帝在上,罗恩,我爱你。”他又叫错了你的名字,但这回你却没有介意。
你突然发现他的双眸绿得非常纯粹,通常绿色的虹膜都会掺杂一些褐色,但他的没有,使你想起西海岸的海水,只有加州这么炎热的气候,才能哺育出这样热情似火的x_i,ng格,而你已经在暗无天日的冰原上独自前行了太久。
“你终于相信我了?”他看着呆呆愣愣的你,“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跑路吗?还是再等等?”他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又抬头环顾四周,显然十分舍不得你们现居的公寓。
墙壁上到处都是抽象派式的泼墨,地板上还有不少滴落的油漆痕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些正是出自你身边这位的手笔,
你从来都无法欣赏抽象派的作品,无论是波洛克还是毕加索,在你眼里都不过是意味不明的色块和线条。
不过他的配色功夫确实不错,你们的小窝在凌乱中有种奇异的和谐。
“我们不用跑路,”你说,“只需要回一趟纽约。”
第4章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你都在拼命祈祷自己没有因为冲动而犯下大错。也许安塞尔真的如他所说,与你相识半年,但你和他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才半天。
但是他看着你偷偷傻笑的神情叫你无路可退。
手机早就不知所踪,你打开邮箱,发现里面有几百封未读邮件,多数都是在你刚离开纽约的一个月内,有家人朋友的来信,也有合作伙伴和同事的工作邮件,唯独没有莱斯特的。
你的心底有些发凉。
继续翻看,一个月后,只有你爸妈和妹妹还在坚持,还有一个朋友说他酒驾进了大牢希望你能为他作保(见鬼的!)
再接下来,就只有广告了。
你的心脏像在冷柜里冻了一夜。也许莱斯特给你打过电话,发过短信呢,你安慰着自己,开始给家人和朋友写邮件宣告自己的回归(并希望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不会揍你)
突然“叮”的一声,邮箱的提示音想了起来,你点开那封新邮件,在看到署名的一刹那,心脏几乎停止。
它来自莱斯特!
邮件的内容非常简单。
“亲爱的理查德:
我们已经失去你的消息整整半年了,不知道你是否安好。我几个月前已经为你办理了停薪留职,对外宣称你只是去欧洲进修——我希望这是真的。
想念你。
莱斯特。”
你发现这封邮件里有好些拼写错误——这对于严谨的好友来说是难以容忍的,又看了看现在的时间,美西下午6点,纽约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也许莱斯特喝醉了,才给你发了这么封邮件。
人们不是常说吗?酒后吐真言。
没准你消失了半年,莱斯特突然发现其实他的真爱是你呢?
这个猜想让你满脸傻笑,但傻笑很快变成了苦笑——彗星撞地球的概率都比他喜欢你要大一些。
也许是你盯着电脑的时间太长,安塞尔又凑了过来:“你在看什么,罗恩?订机票需要那么长时间吗?”
他似乎改不过来了,一直把你的名字喊错。
“是理查德。”你纠正了他,不动声色地关掉了邮箱的界面,飞快地给两个人买了机票,谢天谢地银行还没有冻结你所有的账户。
“所以理查德,你从前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安塞尔坐在床上,抬头看你。
“那些?”你合上笔记本。
“就我跟你认识之前。”
你疑惑地眨眨眼,对此毫无印象:“我怎么和你说的?”
“你说你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上了社区大学,最后来洛杉矶做了学徒,成了厨师。”他爬了两步,跪坐在床沿上,和你视线平齐:“是这样吗?”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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