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陈弈白。
试戏(十六)-发布(下)
那一大捧香槟玫瑰零星缀着绣球花瓣,苏见青一看就知道是沈墨来了。他心中正和沈墨置气,因此见陈弈白递过来的花束,一时之间尚不情愿去接。陈弈白像是早猜到了苏大导演会这般反应,也不恼,十分随意地将花儿往他怀里一扔。苏见青是个嘴硬心软的,这花是沈墨的心意,若当真掉在地上,他还真是舍不得,因此忙伸手去接,等他终于把花束拿稳了,陈弈白早已走得老远去和几位前辈演员握手见礼了。
林染是资历最浅名气最小的,理所应当排在最后一位。等陈弈白走到面前,林染恍如大梦初醒,赶忙率先伸出手去,尽一个新人的本分。陈弈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后伸出手虚握上去,手指刚划过林染的手心,便又折回来偷偷在他手心处轻轻挠了挠。
有些痒,也有些心悸。
等陈弈白收回手,重新走到苏见青身边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林染装作若无其事地搓搓手,企图以这种方式缓解手心的连带心底里的酥痒。
发布会一结束,苏见青便找不到人了,一起失踪的自然有沈墨。苏大导演素来不爱应付媒体,幸而有个靠谱稳重的制片人吴应。往日里也多是吴总出面,负责把控后续招待事宜,因此众人对苏导的一贯作风多少也习惯了。
只是这次,男主演也跟着跑了,还是新晋影帝陈弈白来告的假。吴应看着乖乖站在影帝身后的林染,心中不由纳罕,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酒店走廊里有监控,陈弈白一路上不得不克制,等房间门一关上,林染就被陈弈白抱在了怀里。他的声音低沉如醇厚的酒:“小染,你想不想我?”
本该脱口而出的答案被强行忍了回去,林染死鸭子嘴硬:“不想。” 他自己也知道这语气听起来没什么说服力,于是又强调一遍:“一点都不想。”
陈弈白却笑了,说:“嗯,是我想你了。想见你。” 他在林染唇上浅浅一啄:“也想亲你。”
他这般直白地承认了,林染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他小声喊陈弈白:“陈老师……”
陈弈白闻言却皱起了眉,竖起食指贴在林染唇上,问他:“还叫我陈老师?”
林染一愣,问:“那叫什么?”
陈弈白:“自己想。”
乌黑的眼珠滴溜溜一转,林染故意问:“那…大叔?”
陈弈白挑了挑眉。
林染眼角染上一丝笑意:“要么…大爷?”
陈弈白佯装瞪他。
林染闹够了,换了副乖巧模样,犹豫了会儿,最后试探着轻声叫他:“哥。”
陈弈白本是逗他玩,但林染这一声软软的“哥”,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嗯”,他给了回应,想了想还是不说了,把人往后一推压在门上,低头便吻了上去。
不是第一次接吻了,林染依旧紧张地几乎忘了呼吸。他发现陈老师总喜欢咬他的下唇,比如现在,陈弈白轻咬了他一下,说:“张嘴。小染,教过你的,这么快就忘了?”
林染想起那个火热而尽情的吻,想起陈弈白满是情欲的神情,反手揽上了他的脖颈,心一横,主动试探着与陈弈白唇舌纠缠。
林染是个好学生,他回想着陈弈白吻他的技巧,对着陈弈白施展回去。陈弈白乐意见他主动,十分配合地由着林染慢慢地一招一招试验,时不时扣紧他强行来一个深吻,也好给自己解解渴。
直到下半身硬了起来,他只得恋恋不舍地从林染唇上离开,转身走向浴室,打算自己解决。
然而袖子却被林染拽住了,大眼睛里还混着氤氲的情欲和失落的茫然,他支支吾吾:“我……我帮你吧。”
陈弈白没说话,盯着他看了一阵,而后深吸了一口气,把他拽着自己衣服的手合握在自己双手中,拉到自己的面前,垂头在林染手心印下一个吻,说:“我怕你一碰我,我就走不掉了。”
林染忙问:“你今晚要走?”
陈弈白点点头:“凌晨两点的飞机,最多再呆半小时,我就得去机场了。” 他对着林染笑: “半小时,想对你做点什么都不够。小染听话,就别招我了。”
试戏(十七)— 亲人(上)
凌晨时分,陈弈白闻讯赶到医院的时候,林染正坐在icu旁家属休息室的长椅上。他不哭不闹,却平静地近乎呆滞,苏见青在一旁干着急说着什么,林染仿佛没听见,依旧直愣愣地看着重症监护室的门窗,不置一词。灯光白得发冷且不近人情,将林染面上映得愈发苍白。
半晌他回过神来,还能对着苏见青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安抚说道:“我没事。太晚了,苏叔叔你先回去吧。” 林染好不容易给了反应,却是反过来安慰自己,苏见青哑口无言,心里的担心不减反增。
过去的岁月悠长而渺远。林染发现,他和母亲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曾啮骨嗜心的复杂情感,真要认真回顾的时候,反倒是模糊一片,看不真切了。
你有没有……怨恨过什么人?
这句他曾问秦倩影的话,如今却在嘲笑自己的幼稚与浅薄。在生死面前,很多情绪都显得单薄且可笑。
陈弈白站在不远处,见林染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忍不住开口:“小染。”
林染这才发现陈老师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他心里一慌,想挤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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