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起先是虫儿吃草叶般的沙沙声,不一会儿越下越大,砸落在滇西蓊蓊郁郁的树叶上,是天然的白噪音。
林染裹紧了被子,默默听着雨声出神。
才分别就开始想念了。
多想拥有他啊。可是,凭什么呢?
第二天,林染顶着一对黑眼圈出现在化妆室的时候,果不其然被化妆师大姐调侃:“呦,你说你这孩子,咋这么实诚??知道剧组缺钱,都知道给组里省眼影粉了。嗯,这种艰苦朴素的j-i,ng神值得发扬。”化妆师大姐是东北人,林染因角色原因,经常向她讨教东北方言,因此两人也算相熟,也就不再那么客气了。
郑导这戏是战争戏,主角所在的部队还是经费不足的杂牌军,戏服破烂不说,露出的皮肤,从脸到手臂,就没白净过,全是化妆做出来的效果。
林染没j-i,ng神和她贫,有气无力点头:“谢谢啊。” 闭上眼睛任她大刷子刷上来。
大姐见他满脸倦容,多少有些心疼,手下的动作也轻柔了许多。
她小声说:“唉,他们都说昨天陈弈白过来了,还拍了照片。小染你昨天有戏份,见着真人了吧?”
林染听见这个名字,心就不自然 “扑通”一下,他平复下呼吸,才说:“见着了。”
大姐自然注意不到他的异常,自顾自长吁短叹:“唉,真羡慕啊。我昨天为什么要休假呢?唉,悔死我了。”
林染附和:“是吧。”
大姐突然又笑:“前一阵子,不是传他和秦桑的绯闻么?唉当时真是觉得天都暗了,幸好后来辟谣了。”
林染也想起来了,他自己还是那张绯闻照片的实景见证人,一时也不知怎么接腔了。
幸好大姐沉迷于自己的世界里,转而又叹气:“不过啊,他这样的男人,要是哪个女人能收了他,不,哪怕是和他谈上一段,那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林染睁开了眼睛,“三生有幸”,相当“严重”的一个词汇了,却也意外地堪称“j-i,ng准”。
大姐少见林染一副深沉的模样,此刻自觉失言,又笑着打哈哈:“当然啦我们小林同志也不差,也是迷倒万千少女……”
林染知道她误会了,也就淡淡一笑,将话题揭过。
此刻,程编正和卓一苇说着戏,郑导在看着布景协调各方,摄影师正在和打光师商量着取景角度。没人注意到,摇臂支架悄悄晃动了一下。
试戏(二十四)—— 纱布(上)
陈弈白赶来的时候,林染已经换过纱布,打了封闭针,伤口没那么疼了,难得能睡一会儿。
接到程编电话的时候,他整个人僵住。电话里的每一个他都听得清楚,但合成句子组成段,便像是空忙忙的画外音,难以理解了。
郑导或许是心里有愧,或许是还在剧组做应急处理,在医院里等他的人是程编。
他衣裤上是干涸的泥水块,十分狼狈,只有手上缠着的纱布是干净的。看见陈弈白,他龇着牙做出一个惨兮兮的表情:“都是因为我。弈白,我对不……”
话没说完便被打断:“有什么话,等他醒了,对他说便好。” 看着程编手上的纱布,陈弈白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
程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走的时候带上了门。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个人,封闭起来的空间,有种与世隔绝般的静谧。
林染伤在肩胛骨上,此时是侧躺着,从宽松的领口处隐约可见白色绷带绕过肩膀。他像是蜷缩着身子,宛如婴儿的睡姿,显得很乖。
陈弈白轻轻坐在床沿,默默看着林染。这孩子瘦了不少,侧脸的轮廓也更凌厉了些。 只是眉头微蹙着,睫毛轻颤,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陈弈白不自觉便伸出手去,安抚过他不安的眉眼,清瘦的面庞,又小心挑开他的领口,指尖触及绷带边缘,便不忍再动了。
林染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正是陈弈白那样心疼的眼神,温柔得让人心折。
他覆上陈弈白的手,握住了,放到胸口处,微微一笑说:“没事的,不疼了。”
陈弈白依旧那样看着他,没有说话,但眼睛里汹涌的痛苦和疼惜几乎把林染淹没。
在林染的印象里,陈老师总是从容疏淡的样子,因此见他现在这样的神情,一时便有些慌了。他眨眨眼睛,把握在胸前的手往上抬了抬,垂下头轻轻印上一个亲吻,仿佛是在哄一个伤心的孩子。
陈弈白终于叹了口气:“傻瓜。”
“我没有办法呀……” 林染心里的弦松了,说话也随意了些,带着淡淡的委屈,听着像是在撒娇。
事发突然,那时摇臂摄像机的底轮一滑,长杆就要往程编头上砸去。周边一人的大喊反使得程编回头后僵住了。人在危急时刻却往往容易迟钝出错,这是一个经久无奈的事实。
林染离他最近,几乎是条件反s,he地冲过去,一把将程编推开了。程大编剧倒是没事了,只有倒地时的小擦伤。而林染就没那么好运,后背肩胛骨处被带着势能的摇臂摄像机重重砸了一下,当场就疼得起不来了。
那要是砸到程编头上……林染不敢想。
“躺几天就好了,真的!正好这几天拍戏没灵感,趁着机会休息一下,也理理思路嘛。” 林染心虚的时候,潜意识里总是喜欢找话说。陈弈白自然是知道他的,因此越发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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