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妃原本只是半信半疑,更多是怪丈夫不检点,及至听见冯玉贞背后议论那番话,无异于火上添油,魏王妃便觉得这女子的确不简单——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冯玉贞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只瞧她那副妖妖娆娆的做派便知了。
魏氏看似大大咧咧,其实是个粗中有细绵里藏针的性子,纵使深恨冯玉贞,她却并未当面为难。这种时候,越是表现得心胸广大,众人越会觉得她受尽委屈,她才能捞到更多好处
至于夏氏跟冯氏这两个贱人,她早晚得收拾。
进到麟趾宫,魏氏一见蒋碧兰的脸色就猜到发生何事,让人打了盆清水来供她匀面,又劝道:“娘娘,什么天大的关卡过不去?何必自个儿怄气,仔细伤身。”
蒋碧兰垂泪,“你是不知道她们怎么看我的,人人都把我当成笑话,冯氏跟夏氏联手踩到我头上,皇帝还百般维护她们,你说,这个贵妃当得有什么意思?”
魏氏心道你不想当自然还有别人,天底下受苦受难的多得是,这般锦衣玉食还不知足,难怪这些年毫无寸进。
可她深知蒋碧兰的脾性,不敢对着来,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好了,表姐。我都不生气,你气什么,这回是咱们受了委屈,让那些贱人得了意,可胜负还未分晓,你放心,我是绝不会将阿放拱手让出来的。”
可蒋碧兰生气的不止这一件事,比起表弟落水,她更气冯玉贞背着她私自争宠!更可气的是,平时她怎么求皇帝都不听,夏氏却轻而易举就让皇帝答允了冯玉贞献舞。
她怀疑两人已在背后达成协定,夏氏如今有孕,便推冯氏出来应酬,这两人倘若里外联合起来,旁人还有插足的余地么?
她这个有名无实的贵妃看似风光,却也岌岌可危,保不齐哪一日就会被人推下去。
“所以,你就打了她?”魏氏想起方才看到的冯玉贞脸上伤疤,看来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蒋碧兰恨恨道:“这还算轻的,如此不知检点的淫-妇,就该拉去暴室严刑拷打!”
真是沉不住气……魏氏此行过来,本来是想同她商量一下怎么对付夏桐与冯玉贞,可见状还是算了,若让蒋碧兰知道,计划更不容易进行。
当然,这位表姐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魏氏笑道:“我观陛下看似冷心冷面,其实是个挺重情重义的人,倒是表姐你一向自矜身份,不主动去接近,怎知陛下对你无意呢?”
蒋碧兰恼道:“本宫是贵妃,怎能学那帮下贱狐媚子邀宠?”
魏氏劝道:“贵妃也是妃,也是皇帝妻妾,你成天冷若冰霜,那不是女人,是神人,难道还要陛下开口求你施恩给他么?”
经她如此一分析,蒋碧兰也觉得自己素日的办法错了,到底她还没坐上后位,就已经摆起皇后的架子,可能皇帝只能以贤后的标准来对待她?
可没有子嗣的皇后地位也是不牢靠的。
蒋碧兰危机感陡生,抓着魏氏的手央告道:“弟妹,你教教我,该怎么得到陛下赏识?”
魏氏含笑将她搀起,庆幸猎物终于入榖,“表姐放心,你我为一家人,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乾元殿内,夏桐正细致地为皇帝研墨。这项工作是皇帝替她安排,说是能磨一磨她的心性。
夏桐很不懂皇帝为何如此,做一个活活泼泼的宠妃不好么?她看皇帝分明挺喜欢的。
但刘璋显然有着更深层次的考虑,他捏了捏夏桐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叹道:“朕本来想让你练一练字,可又怕劳神害眼,还是等你生产完再说吧。”
夏桐心道她的字又不差,有什么可练的?抄佛经绰绰有余,反正死人看不见。
无奈皇帝说出口的话一向不容反对,夏桐只好勉强笑了笑。
刘璋看她有些累了,便让她坐到锦杌上歇歇,又让人端碗红豆饮来,这个是有利于消除水肿的。
其实夏桐并没怎么水肿,手腕和脚脖子依旧纤细窈窕,甚至能挂一串铃铛——再次感谢那神奇的灵泉水。
刘璋看着她厚实衣裳下微微隆起的肚腹,目光若有所思,“常听人说肚尖生男,肚圆生女,你这个倒是瞧不大出来。”
夏桐没想到皇帝也会信这些伪科学,看此人难免亲切了些,“可我娘说生我时肚子尖尖,怀我两个哥哥的时候倒是又圆又硕大,可见古语也不一定准。”
刘璋唔了声,“男女都好。”
他在心里比划了一番将来瓜熟蒂落后的景象,做父母的都是俊俏人物,孩子当然也难看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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