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神情严峻,这次连环凶手案,他势必要在半个月内破案,“有什么话便直说!”
贺慈看了看杨轻寒,有条不紊道,“之前数起案件的受害人是年龄皆在十四岁到十六岁之间的少年,他们身份不同,阶级不同,虽然都是因为头部被敲碎而亡,但脑中都少了一个东西,而这个少年却没有。”
杨轻寒淡笑,知道贺慈说得这样详细,便是想让她知道前案的详情,心里有些感动。
辛缜皱眉,“少了什么?”
见首辅大人也在此,贺慈愣了愣,不卑不亢的回道,“回……首辅大人,是脑仁儿。”
杨轻寒疑惑的皱眉,“你说的是脑髓?”
贺慈怔愣的反应着这个词,“姑娘口中的脑髓可是指头盖骨内那团东西?”
杨轻寒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正是,脑仁儿其实就是整个脑子,而脑髓才是脑中骨头内胶状物质,营养丰富,烧烤起来,味道好极了。”
众人被她轻佻俏皮的话吓了一跳!
主持急忙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辛缜眉心微跳,迈着优雅慵懒的步子走到尸体旁。
贺慈诚惶诚恐的替辛缜让出一个位置。
辛缜淡淡的停住脚步,正好分开贺慈,站在了杨轻寒身侧,“莫要吓唬他们,你怎么说,可认出这是谁了?”
杨轻寒总感觉首辅大人有些针对她,若不然,为什么这男人总喜欢故意接近她?
对于这个地位煊赫的男人,她选择悄然退后一步,“大人,尸体面部血肉模糊,辨不清到底是不是我弟弟。”
辛缜看了看尸体破碎的衣物,“你仔细看看他身上的衣服和饰物再回话。”
杨轻寒摇头,“首辅大人难道忘了,我弟弟现在已经被流为奴隶,自然已经穿不了绫罗绸缎。”
“至于身上的饰物,这具尸体身上并无昂贵配饰,但他手中有厚厚的茧,茧上嵌着不少泥土,一看便知他常年参与劳作,性情暴躁,调皮,经常挨打,我断定,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孩子。”
辛缜颇为意外的看着她。
这丫头竟是出人意料的心细如发,在极短的时间内,她竟然已经观察了这么多东西。
“景王妃这般断定死者的身份?”裴珩没好气的开口,“性情暴躁又从哪里看出来的?”
一句景王妃,又让贺慈惶恐的白了脸。
他没想到那精致倾城的小美人儿竟然是近日才嫁入景王府的杨家大小姐……
他一介布衣,夹杂在几个位高权重的大佬中间,实在有些惊恐!
杨轻寒轻笑,指了指尸体手臂与双腿上的伤痕,“他身上有许多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伤痕,其中有瘀伤,有擦伤,有刀伤,在他这个年纪,身体肌肉强筋,骨骼高壮,一般人很难撂倒他,因而不难判断出死者性格调皮暴躁,裴大人。”
后面三个字,一字一顿,微微淡嘲。
裴珩一记犀利眼刀,“贺慈,你来说!”
贺慈抹了抹额间细密的汗珠,“回大人,姑娘,哦,不,景王妃验尸的能力高出在下不少,她说的,都对。”
裴珩没好气的切了切牙齿,贺慈怎么回事,怎么帮起别人说话来了?
众人眼神幽深变幻起来。
高出不少?
杨家这位足不出户的大小姐居然真的会验尸?
裴珩脸上挂不住,要让他承认杨轻寒一介女子之身,破案能力在他之上,那是不可能的!
“此案本官自有公断!来人,先将尸体带回大理寺。贺慈,你将验尸笔录速速写好送到大理寺去,不日,此案便能水落石出!”
官兵们听令,纷纷开始行动,搬尸体的搬尸体,搜查四周证据的搜查证据,拿第一报案人的拿人。
“裴大人,这件案子其实很简单,简单到不用过夜就能查清真相。”杨轻寒轻描淡写的开口。
随着她的声音,大家又停止了搬运尸体的动作,眼巴巴的望着自家大人。
裴珩面色不善,“景王妃何出此言?”
连环少年凶杀案已经拖了好几月,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破案!
这丫头在说大话!
杨轻寒嘴角含笑,指了指尸体的后背,“尸体衣衫破旧,背后磨出大片痕迹深重的挫擦伤,说明此处并不是第一作案现场,是被人转移到这里埋尸的。”
裴珩倒吸一口尴尬的凉气,努力挽回面子,“本官……不瞎,自然也看出来了!”
杨轻寒继续扬起嘴角,自信道,“凶手作案手法模仿之前的连环少年被杀案,就是有意模糊大理寺的视线,想将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案子变成一桩悬案,就算等哪日裴大人找出连环少年杀人案的真凶,也查不出这桩案子这个漏网之鱼,那么这个案子的真正凶手也就自此逍遥法外了。”
“嗯……本官……亦早已洞悉了凶手意图!”裴珩心中微惊。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对整个案子的分析竟然如此条理明晰!
要么,她便是凶手。
这显然不可能!
要么,便是经验极其丰富的办案老手,才能有如此缜密逻辑!
可她不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学士之女么?
年仅十六的娇娇女,只怕连死老鼠都不敢看呢!
杨轻寒冷笑,“大人应立刻下令,让人以华严寺为中心,山上山下方圆十里去查,看看谁家孩子一夜未归。”
裴珩傲娇的冷着脸,“此事……本官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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