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明确说过要先想办法自保,但胡保宗又说坞堡守不住,那还能怎么办?
逃?
往哪逃?
“仔细说说!”李承志正襟危坐的说道。
这可是关乎到小命的问题,由不得他不上心。
这涉及到了军事机密,自然不能说给外人知道。胡保宗先摆了摆手,将两个医师赶了出去,才正色的说道:
“坞堡当然是用来自保的,但保的只是一时,而非长久……我且问你,你家的坞堡,能否将李家堡的这一千余人都藏进去?”
“勉强可以吧?”李承志不确定的说道。
毕竟能住人的只有两层,站着肯定没问题,但要说睡,估计人挤人、打通脚都有些困难。
“好,就依你所说,人都能藏的下,但这些乱民要是像围泾州一样,将你李家堡围死……也别说一年半载,就围上一月,这一千余人一月所需之粮该存在何处,水又放在何处,何处摆设锅灶,何处堆放柴火?”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承志恍然大悟。
坞堡防的只是马贼、羌胡这样抢之即走的流匪,根本无法防备已入绝境,绝不会挪窝的流民。
而且都已到了“刺史下令,命各豪强门阀召集乡壮家丁平乱”的地步,可想而知泾州的兵事已荒废到了什么程度。州、郡、县兵等,早已靠不住了,一时半会肯定平息不了。
到这种地步,只能等朝廷调集兵马来平乱。
但正值严冬,兵马、粮草、冬衣等肯定无法在短时备齐,冬日行军更是大问题,所以最早也要等天气回暖,雪化的差不多了大军才会出动,再等开拔到泾州,至少也会到清明以后。
两个月出头的时间,只靠一个坞堡保护一千多乡民,就像在说笑话……
李家也做不出摒弃乡民,自己躲到坞堡里的勾当。
不然等民乱平息,绝对会被朝廷拿来开第一刀……
那现在,就只剩逃了?
也不知李松是如何计划的,自然竟然也没顾上问?
李承志正胡乱的猜测着,门被推开,胡信领着李松走了进来。
自认与李承志的关系已不一般,胡保宗也没客气,直接了当的说道:
“我也清楚,史君要各家即日点兵平乱之令,就连我胡家都未必会遵守,所以李主事你也莫要拿话诓我,我就问你,你是如何安排的?”
看李承志神色如常,李松心中一动:郎君与胡校尉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
仔细一想又觉的理所当然:毕竟是救命之恩呀……
组织了一下措词,李松才拱拱手:“仆已集结李家堡、东西二庄壮丁两百余,令其各备兵器、冬衣、干粮,不日便会开拔……”
胡保宗很是玩味的看了他一眼:“往何处开拔?”
只是这一句,李松就避重就轻不下去了。
犹豫了好久,他才猛的一咬牙:“向西,往崆峒山迂回……”
听到这句,李承志眼皮一跳:终于能去崆峒山了?
胡保宗和胡信则是一脸的古怪,好像是马上就要忍不住,要笑出来的样子。
“迂回”这两个字,用的真好……
泾州在东边,你却往西迂回?
你直接说逃不就行了?
不过他们也有些佩服:李松不愧是被李其调教出来的,眼光真毒。
整个泾州,除了州城之外,若说哪里最安全,无非就是崆峒山。
山高林密,还积满了雪,十二峰更是险峻异常,称的上“一夫挡关,万夫莫开”之地。
而且粮食也不用愁,专管泾州僧事的玄都寺就在崆峒山上,僧仓就在山下,又刚收过秋税不久,即便没十万石,上万石粮还是有的。
如果到了开春雪化,山上守不住的时候,还可以继续向西“迂回”……
但李承志却觉的有些不对劲:“你都能想到崆峒山有粮,造反的人会想不到?”
李松很认同的点点头:“仆确实想过,所以昨日便已派人往西打探消息去了!”
胡信却有些不以为然:“郎君怕是多虑了……玄都寺中僧官、僧人,及看守僧仓的僧户上千,凭着地利自守还是没问题的……”
李承志眼皮一跳:“看守僧仓的也是僧户?”
起事的覆钟寺与崆峒山的玄都寺也就离着两百余里,都是僧户,谁敢说没有互通消息,两边是一起反的?
李承志说出了心里的疑虑,李松又解释道:“这一点倒不担心,能看守僧仓的,都是僧官的心腹,待遇不差,就如同官衙之中的吏员一般,与普通僧户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意思就是这些都是帮着寺庙和僧官压榨底层僧户的狗腿子,跟着乱民造反的可能性不大?
这样一想,好像没什么问题了,但李承志还是觉得李松和胡信太乐观了。
能煽动起上万僧户造反的能是普通人?
那么大个粮仓就放在眼皮子底下,起事前怎么可能不打主意?
而且算是同一个系统的,天生就有便利。不说全部鼓动,买通个别人来个里应外合,至不济往里面安插几个奸细,还是完全能做到的。
比抢先攻占什么县城郡城轻松多了……
但与这三位相比,他确实什么都不懂,再争下去就有些抬杠的嫌疑,李承志识趣的闭上了嘴。
看他欲言又止,像是不太认同,胡保宗怕他胡乱插手,只好稍稍的透露几分:“厨会生乱之时,玄都寺维那(泾州最高僧官)也在当场,当日便求史君派了精骑,护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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