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戏里不都是这么唱的么”朱立良笑了笑,吚吚呀呀地低声唱了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叶有华听他这唱腔,顿了顿倒也没说什么,他倒是想说这话有些不合适,当今这位也不是皇帝,到底这话不好说出来,他笑了笑就安静地检查起东西来。
朱立良看叶有华没想再说话的意思,他就往旁边挪了挪,跟四队的记分员刘谋长挤在了一块。
刘谋长就问他,“刚刚在说什么呢怎么还唱起来了”
朱立良的声音虽然压得低,但那唱腔一起,吚吚呀呀的,声音压得再低,隔着这么一点点的距离还是能听得见的。
刘谋长就笑话朱立良,“你不会为了讨好叶队长,还跟叶队长唱起大戏来了吧”
朱立良就瞪他,“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有华是立勤哥教出来的,什么时候是这样要叫人去讨好的我跟他闲聊了几句呢。对了,你也记得叮嘱一下你家那几个小子,出去了要跟紧点,别掉队了,市区他们可没去过的,要是落在那里了,要怎么回来怕是都不知道。”
这话倒是正经,刘谋长也严肃了起来,“成,我记着了,一会指定跟他们耳提面命一番,谁要是敢胡来,看我不剁了他。”
“做么子起先就这么凶悍好好教就成,教不听再动手抽也不迟。”老门山教孩子一般都是先训话,不成了再用打的。
大队里像朱家的孩子这么听话的也不多,但就是成忠他们有时候也免不了被罚呢,偶尔也要被家里的戒尺在左手掌心里抽几下的。
所以打孩子在老门山也算是常见了,经常听得有哪家的孩子被打得鬼哭狼嚎的,整个大队都听得到的那种嚎叫。
老门山打孩子常用的工具是用小条的三四根竹枝条绑成的一把小扫帚模样,这样小小的竹扫帚抽人,被抽的人那是痛得要命的,但是这东西也抽不坏孩子的身体,再怎么抽打也就是一些皮外伤罢了。
别家要是听说了哪家在打孩子们,打得狠了些,隔得远的也就听一听,附近的邻居会去看一看,顶多就是去先劝打孩子的大人消消气,在一旁看着打得也差不多了才上前拦一拦,这会基本上也是能拦得下的。至于说一去就拦着不让打孩子,那指定是没有的。
这种教训孩子的法子,在老门山是算不得是虐待孩子的。只有那种有事没事就又打又骂既不给饭吃也不给衣服穿的,才算是虐待孩子,但除了后妈谁舍得这般待自己的孩子呀,所以这种事情在老门山还不曾有过。
倒是他们都有听说过,隔壁有个大队里有过这样的事情,被队里的妇女主任揪着那做后妈的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这才是收敛了。
大家一边闲聊,一边质检,这些被检查过的辣椒酱一一装进木条框子,封好之后又要一箱一箱地搬到指定的地方堆放着。
之前大礼堂还要用起来,东西都是堆放在各处,养殖场的空屋子、大礼堂两端的礼台、两端礼台后头的空屋子、学校那边的大食堂等等。而检验过关之后就要堆放得离大礼堂晒谷坪这边要更近一些才好,为是方便装货上车。
质检不过关的辣椒酱全部都堆放在一起,这种辣椒酱是不能出货的,但是玻璃瓶还是要留下来的,清洗干净了下一次还能继续使用。
老门山的辣椒酱味道还挺辣的,这种太辣的东西又不能用来喂猪,只能是倒掉的,队里有些贪便宜的人会拿了工具来装回去留着自家吃,辣椒肉酱里头还有肉呢,毕竟都是油炸之后炒出来的东西,才放了这么些天而已,要坏也坏不哪里去,不发给买家也是老门山质检查验得很严格,事实上也没有真的就坏掉了。
大队长一开始还说过几次,怕社员们吃坏了肚子,生起病来,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门山的人肠胃太强大了,还是什么别的缘故,反正也没听说谁吃了这些东西就拉肚子的,都还挺好的,个个都是活蹦乱跳的,大队长也就没再管了。
因怕有人为了多占点便宜就故意做手脚,这些不过关的辣椒酱还需要再次检查过一遍之后才放在大礼堂的屋檐下,放在屋檐下就是叫大家自己挑捡了,挑捡了的社员会顺便把玻璃瓶清洗干净,也算是省了一桩事了。
贪这种小便宜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素珊几个在桥南中学读书的回来还说起,有好些同学带去学校的饭盒里就有辣椒肉酱,炒辣椒肉酱挺耗油的,还需要是花生油,更大队部买炒辣椒酱的香料又得出一份钱,因此舍得自家炒辣椒酱的社员不多。
素珊说的那几家就是过日子很省的人家,能够舍得让孩子们带辣椒肉酱去学校当中午饭,也是很难得的,自己炒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想必这里头有些舍不得的社员家里就是挑捡的这些次品了。
素珊几个这般说倒也不是羡慕或者鄙视什么的,朱家的伙食也不差,家里养的那些猪羊鸡鸭鹅等等也并不是为着要卖出去才养的,都留着是给家里吃的,所以素珊他们虽然因着不想太过显眼带去学校的饭盒比较普通,但平时在家里吃得是不差的。
老门山的水稻这几年都是能正常地种植了,不管是不是农忙时期,家里一天三餐都是吃得正餐,就算是大早上也是煮的干米饭正经地配着炒菜的。
中午素珊几个带的饭盒里没有大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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