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摔断了腿,现在还下不来炕。所以没过来。”二狗子人老了,但身子骨还很硬朗。亲自扶着沈天湛,进了村口已经重新盖起来的宅院。
院子盖得很大,是个三进的宅子。二人就住在第一进,进了院子正房就是李季跟二狗子的住处。
此时李季坐在炕边上,眼睛顺着窗户往外看,瞧见他们进来了,心里也激动的跟什么似的,奈何身子不争气,尤其是上了年纪,这骨头断乐,至少一年半载是起不来的。
进了屋,都能闻着那浓重的药味。沈天赐皱皱眉毛,瞧见炕上坐着的李季。
“爹!您可算回来了。”李季动了动,奈何腿不方便,也只能在炕上蹭。
“你就甭动了。可怜见的。好好的怎么腿折了?”
李季有些不好意思,道:“到底是不中用了,前些日子帮孩子摘挂树上的毽子,没站稳摔石头上了。郎中说了,怎么也要养个一年半载,这以后怕是要瘸了。”
许是六十来岁了,对于以后成瘸子的这件事儿,李季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沮丧了一段时间,道现在完全不在乎了。除了每天在炕上枯燥了些,啥事不干享清福其实也挺好。
沈天湛打开李季被子瞧瞧,干枯的手碰碰李季被包着的腿,心疼的说教道:“你也是,这么大岁数了还跟孩子似的。不过说你也没用,左右以后你是没工夫上树了。”
下人们摆上了各色瓜果,李季抓起一把葡萄吃的来劲。岁数大了,这好零嘴的爱好没变。不过也正是这样最里头不闲着,吃的东西多,这身子养的也好。换个老头这么摔一跤都抗不了,李季这边还能做炕上谈笑风生。
一家人□□年没见了,自是有说不完的话。晚上的一顿饭,是七八年来一家人第一次在一块吃饭。饭桌上素菜居多,r_ou_也是炖的烂烂的,不用什么牙口也能吃的。
李季做的椅子是特指的,被二狗子抱下炕放椅子上坐在桌子前头,基本上就被困在了一点地方里,想吃什么够不着的,也只能靠别人帮忙。
李季喜欢吃什么,二狗子是最清楚的,将李季平日喜欢的才挑出来一盘子放到李季面前,随后开始用筷子夹鱼r_ou_将鱼刺一点点摘干净。
俩人在一块大半辈子了,直到这时候还能这么亲厚。沈天湛看在眼里,心里头也是暖和的。
“当年爹一走,我知道总会回来,让我们给您养老。只是没想到一走就是四十三年。也别怪我多说,爹您也忒狠心了些。我跟二狗子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您回来。您c,ao劳了一辈子,现在八十多了,才能正经回来享享清福。”李季瞧着比二狗子老,顶着这么一张老脸,说起话来眉眼j-i,ng神,瞧着倒是年轻许多。
“许是为父天生就是c,ao劳的命,不然当初大夏灭,我就清闲一辈子了。虽说c,ao劳是真的,不过我也活了八十多岁。”
沈天湛这一生树敌无数,可点如今活过他的又有几人?功名利禄算得了什么?人死撰空拳,沈天湛这一辈子的j-i,ng彩,是其他什么都换不来的。
他这一辈子,够本了。
“这日子还真不抗混,小土豆都五十多了。上回见面才见到他大孙子跟个小豆丁似的,现在肯定七八岁了。”李季这么一想,真觉得自己老了。
越是上了岁数,越是喜欢回想年轻时候的那会儿。他还记得八九岁的小土豆是村里头最淘气的孩子。李季刚有钱那会儿,小土豆鬼j-i,ng鬼j-i,ng的,时长上门蹭零嘴吃。
哪一年霞光正红,小土豆还是个孩子,被沈天湛领着离开了这山村,这一走就是四十三年没回来。
“我想我的重孙子们都学武,莫要从文。可这小玄孙活活一个小文曲星。三岁识千字,五岁写诗文,过目不忘的好本事。我走前跟定贤说了后背儿孙莫要作文官。不过这老天爷意思说不准。弄不好十几年后,咱家里能出个状元来。”
信里头蹭说过沈天湛玄孙的事儿,也是李季的侄玄孙,二狗子名下的重孙子。
这辈分甩出去多了去了。李季本来辈分就搞,现如今又上了岁数。单说这村里头按辈分排下去,李季都成祖宗了。下面的七八代的都有。平辈的一个都没有。小辈的也就寥寥几人。
有的刚生出来的孩子都不知道该叫李季什么,干脆都是清一色叫老太爷了。
岁数大了,辈分上去。莫说李季现在的身份地位,就算李季还是个穷得叮当响的,现如今在村里头也有了说一不二的资格。
李季想起他年轻时候,当时的老太爷轻飘飘一句话都能决定小辈的婚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现在李季站在了他的位置上,只能感觉孤单的荒。
这满村的找,他连个叫哥哥的人都没有。
“那是老天爷看中咱家。就好像爹您注定了是当大官的。”李季就被强制戒了,茶也不准喝太多,平日里喝的都是滋补的花茶。端起花茶敬沈天湛,“差点忘了说了。爹,欢迎回家。”
桌子上放的都是茶水。仨老头若是喝酒喝出个好歹来,也是得不偿失。
“回家了。”
茶水一饮而尽,沈天湛眼睛有些s-hi润。
沈天湛是天大的人物,在本地都快传成老神仙了。第二天一早,沈天湛刚休息妥当,就听到有人过来拜见。
打开门,来人很多。到了磕个头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特别是有些还带着孩子的,直接求着沈天湛能摸摸孩子脑袋,就等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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