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内外都被御林军包围,皇帝圣旨没说如何处置景王府众人,可任谁都看的出来,没了小王爷的景王府,如今只靠长公主,虽不至于是任人宰割,可确确实实是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即便是景王府旧部,也得景王府有后,他们才能誓死跟随啊!
一时间,从前门前车马喧嚣,动辄仪仗队护送,宫中赏赐络绎不绝的景王府门庭,忽的清冷下来。
入夜,师菡亲自侍奉长公主用了点粥,见长公主气色还好,这才安心返回喻阎渊的院子。
刚进门,屋内黑漆漆的,不过却有气息,师菡不动声色的停下脚步,扭头朝着春荣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停下脚步,转身退了出去,望风。
师菡转身关上门,点燃烛火,一抬头,便看见景小王爷一袭红色劲装,腰细腿长,满脸笑意的站在他面前。明眸皓齿,阳春白雪,世间大概再没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眼前人的绝世容颜了。
尤其是,这一身红衣。
师菡倒吸了口气,无奈道:“你就穿着这一身红衣翻了自家院墙?”
外面满是御林军,也不知他是怎么进来的,而且还穿的如此——招摇。
喻阎渊笑着道:“我若是一袭白衣出现在景王府,吓着旁人无妨,若是吓着你可如何是好?”
他说着,上前将一根红色头绳绑在师菡发间,这根头绳,与他头上的那根一模一样,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对新婚小夫妻呢。
师菡摸了摸那根头绳,无所谓道:“那也比你被人发现的好。”
“放心吧,御林军在外威名远扬,不过是群花拳绣腿的少爷兵,不值一提。”
不只是御林军在小王爷眼里不值一提,花拳绣腿,只怕是金吾卫在他眼里,也就是一群还勉强看的过去的杂牌军。相比起当年景王府麾下将士,那些真正沙场上厮杀下来的人而言,金吾卫和御林军,就像是养在金丝笼子里的鹰,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师菡点点头,一颗心安放下来。只是心中依旧沉甸甸的,今天白天的事儿,比吞苍蝇还让人恶心。宫里头至今没有传出夜翊晨伤势的消息,越是捂得严实,外面的人越会不断猜测。
时间一久,对景王府极其不利。
“夜翊晨遇刺之事,你知道了?”两人在桌前坐下,喻阎渊仿佛料到师菡这个时辰会饿一般,来的时候顺道去了一趟后厨,拿了些粥菜给师菡垫肚子。
喻阎渊微微颔首,“老皇子自己找人行刺,反倒是栽赃到景王府头上,还真是不择手段。”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老皇帝狠起来,儿子随便一射就是个窟窿。只能感叹一声,当皇帝的儿子,首先你得有个好身体,其次你还要命硬。
“你有什么打算?”师菡问道。老皇帝虽然派了重兵把守景王府,不过无论是对于师菡还是喻阎渊来说,想离开这座府邸,轻而易举。
喻阎渊神秘一笑,“既然背了这个锅,怎么也得去做点什么吧?”
“嗯?你的意思是……”拖喻阎渊的福,师菡自从跟他狼狈为奸之后,喻阎渊只需要一个眼神儿,师菡就能明白他的意思。此刻看小王爷的神色,想必有人要遭殃了。
两人相视一笑,师菡连衣裳都懒的换,直接拿了一块帕子蒙住脸,转身跟着喻阎渊飞身掠过院墙,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三皇子府,白日里老皇帝亲临了一趟,整座皇子府上下皆人心惶惶,生怕三皇子一个没挺住人就没了。然而皇帝陛下带了自己的御用太医前来诊脉包扎之后,还特意留下自己的贴身小太监伺候着,然后就回宫了。
皇帝陛下的贴身太监伺候,此举难免不让人多想。
陛下这是暗示着,皇储之位就是三皇子殿下唾手可得之物吗?
入了夜,三皇子府内一片死寂。
夜翊晨的主院内,灯火通明,院子外围着一圈侍卫,院子内,丫鬟下人来往不绝,此刻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屋内,夜翊晨身穿中衣靠在床边,脸色惨白,肩头上的伤口看着深,实际上避开了所有的要害。
他跟前站着一个年轻男子,自从没了曲镰,夜翊晨便破格将此人提拔上来,为己所用。说起来,此人还算是跟景王府有些沾亲带故,乃是景王府旧部之后,名叫谢魁。不过这些年谢魁跟在喻阎渊身边,并不得重用,要紧事儿都是刀一出面,他基本都被隔离在外。夜翊晨此番靖州之行,说来也巧,平白的捡了这么个宝贝疙瘩,没了旧主,此人自然是要投靠新主子的。
于是,今日这一箭,也算是他给新主子投的名帖了。
“明日早朝,兵部尚书为首便会带头弹劾景王府心存私怨,谋害皇子,这个罪名一下来,别管喻阎渊是怎么死的,他都是该死!”谢魁说罢,从怀里摸出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属下今日无意冒犯,幸好未曾伤及心脉,否则属下百死无用。”
夜翊晨虚弱的扯起嘴角,满意的点点头,“谢统领客气了,今日要不是你,谁又能射的如此精准呢?此箭看起来凶险,实则只是皮肉伤,不妨事儿。”
他故作大度,看着倒是一位明君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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