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默撇撇嘴,提起笔来把便条纸上的‘婴灵’两个字划掉。
“不好意思啊, 能不能帮我们拿一下新的刀片?”
白雅筑从解剖台边抬起头,远远指着公用桌上一个夹链袋。
他们的解剖进度跟其他组别比起来,落后了不少。因为女x_i,ng身上的脂肪比例较高,生理结构又纤细,单单是小心清除神经血管周围的脂肪, 又要避免将重要的解剖构造弄断,就耗费了大量时间。
锋利的手术刀片沾上脂肪层,很容易就变钝, 只得频频更换。
韩默取了一片铝箔包装,在解剖台边撕开,金属刀片落在台子边缘。白雅筑戴着手套用镊子夹起来,安装到刀柄上。
“谢啦。”她甜甜一笑,又压低声音问,“你们查出了什么没有?”
“还是老样子,资料就只有那些,翻来覆去也没见到新的线索了。”韩默镇日对着病历,只差没把那叠纸给吞了,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那张门诊纪录。“倒是你,跟学姊聊得怎么样?”
病历纪录是死的,没有办法反应江瑾雯生前的想法和心理状态,所以白雅筑实际肩负更重要的工作。
她去医院找江瑾雯的朋友打探消息。那个朋友现在正担任药师,算起来是他们的学姊。
白雅筑每次去拜访学姊,都会顺手买些零食饮料,一来二往两人就熟了起来。白雅筑还问到了学姊的通讯软体帐号,每天互传信息聊天,简直快分不清谁是谁的闺密。
从聊天的过程中,白雅筑一点一点套出了跟江瑾雯有关的信息。
“学姊说,江瑾雯怀孕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不过江瑾雯原本就没有打算要这个孩子,所以服药前后,她的心情都还是挺平静的。可以说她是自愿堕胎。”白雅筑侧着头回想,似乎正努力从成千上百条讯息对话中,提取有用的资讯。
“……学姊还说,其实江瑾雯跟黄奕辰的感情不太稳定,大约是个x_i,ng不合吧?经常大吵大闹的,甚至还会动起手来。闹了几次分手,最后又都复合。最后一次,是因为黄奕辰劈腿,两人才彻底决裂了。”
韩默听完白雅筑说的话,思路并没有比较清晰,反倒更加混乱。
黄奕辰是个渣男,这点无庸置疑。
可是他跟江瑾雯的相处模式,其实并不算少见。黄奕辰确实对不起江瑾雯,可是应该不至于到深仇大恨,不共戴天的程度才对。
根据谢俞的说法,这徘徊在人间的怨灵,本身其实也是很痛苦的。他们会被束缚在生前的回忆当中,一遍遍经历死亡的过程。所以除非是仇深如海,或是有天大的冤屈,否则一般的生灵,在死后还是会照常投胎转世,将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
常见的不肯转世的怨灵,不外乎几种类型。一是遭到凶杀横死,而且死得特别惨的那种,二是死后遗体未被妥善处理,暴尸荒野或死无全尸,三是遭到灭门。
很显然,江瑾雯并不符合上述任何一种情况。
白雅筑说完话,又重新弯下腰,埋头用刀片和组织夹将血管和神经一点点分离出来。
他们这周的进度是手臂,下一周就即将要开始进行头部的解剖。
除去毛发之后,解剖台上的遗体显得更娇小了。眼睛半睁着,灰黄色的皮肤表层呈现蜡一般的质地。
韩默瞥了眼大体的脸部,背后顿时窜上一阵恶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惯了江瑾雯生前的照片,眼前这具尸体的脸,总让他生出一种诡异的不协调感。
一个人生前死后的容貌差异之大,无论接触多少次,他都无法泰然面对。
公用桌上,谢俞正用红笔圈出病历上的某个栏位。
韩默仔细一看,发现是病房号码。江瑾雯多次出入医院,住的病房都不太一样,前后大约有四、五个不同床位。
“你想去看江瑾雯住过的病房?”韩默问。
“嗯,多一点头绪是一点。干坐在这里,就算真让你把这叠纸给吞了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有人提到要吞纸吗?我这里有,绝对管饱,吃不够尽管还来。”沈长宁从教室后门溜进来,气喘吁吁的,还抱着一个纸箱子,砰一声放到桌上,引得邻桌的人都转过头来。
纸箱子里面满满都是讲义和笔记纸,还有些陈旧泛黄的考题试卷。
“你把你的传家宝全带来这里干什么?”韩默挑着眉问。
由于医学院课业繁重,有些校系有学习小组的传统,所有人合力整理出上课和考试重点,成为共同笔记,再印制成一人一份。这些笔记是考前复习的利器,宁可没有课本,也万万不能没有笔记。
共同笔记在考完试后并不会丢弃,而是传给低年级的学弟妹,供他们将来修习相同科目时参考。
年年累积下来,这些笔记的量就十分可观。
“这些笔记不是我的,猜猜是谁的?”沈长宁骄傲的拍着箱子,“我去找了社团朋友,把他家箱底全都挖了出来。”
沈长宁的朋友是黄奕辰的直属学弟,所以他手上会有黄奕辰传下来的共同笔记。
笔记是考前的救命神器,黄奕辰自己肯定也经常翻看。谢俞先前要求他找来黄奕辰生前使用的物品,越常用的越好,这一箱子笔记可说是完美地符合了条件。
“这一整箱东西要怎么搬回家啊,机车前座塞不下吧?”韩默有点苦恼。那个纸箱就连放在桌上都占去不少空间。
“不用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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