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这样想,董双成便说道,“我们太白剑宗就不一样了,太白剑宗的弟子若是想要长长久久地做内门弟子,结丹之前都要去一次十大绝地,待上一个月,再带一件东西出来。所以我们门人不算太多——我拜师之前认识的好朋友,到现在十个里也剩不下一个,有好些在拜师时便死了。”
她语气平平淡淡,阮慈听了却有几分悚然,“听前辈这么一说,好像剑宗要比十大绝地更可怕。”
“想要求得仙缘,哪能没有代价呢?”董双成幽然道,但很快又笑了起来,“可惜不能告诉你拜师都经过了几重考验,这种事是不能外传的,各家各户都有自己的办法——要我看,若不是我们拜师第一关就是考察能不能感应道韵,你倒是一定可以过关,做我们的师妹,不用和现在一样,只能做长元师兄的门人。”
阮慈不置可否,道,“我现在只是个伙计,前辈还请慎言。”
她不曾正面答应过桓长元,不过人人都不觉得她会拒绝,董双成挽着她的胳膊,笑道,“可惜了,长元师兄说你身上藏了他的机缘,那我倒不便出面了,不然的话,他不能收,我收了你做我的门人岂不是正好?我也一样,一见到你就心生亲近,偏偏被长元师兄先说出口,我要是收你,他以为我要抢他的机缘,那我这小命可就真的不保了。”
阮慈笑道,“小人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前辈的喜爱?再说,你们是同门师兄妹,何至于此呢?”
董双成伸了伸舌头,说了声,“仙门里的事,你不懂的。”说着,便要阮慈带她去酒楼吃喝,又问坛城有什么特产。
阮慈虽然还以前辈称呼董双成,但其实心里对她颇是喜欢,董双成要比她大了许多,修行二十多年筑基,今年四十多岁了,只瞧着如yòu_nǚ一般,不过她拜师之后,从未下得山门,照她所说,在山上一心修炼,往往成年累月的闭关,于世事毫无所知,入得坛城来,什么都没有见过,比阮慈刚出宋城还没有见识,在街面上逛了几天,买了不少坛城特产,都是些哄人的小玩意儿,有小机关人、各色凡间钟表,还有些好玩多于好用的小灵器。阮慈带她进了酒楼,董双成看了什么都想点,阮慈止住了她,向伙计道,“小哥,拿本菜谱来,不然我怕我们小姐付不出账来。”
双成嗔道,“我都说了,昨日是一时疏忽,忘记带百宝囊出来,今日肯定是带足了灵钱的。”
话虽如此,但剑宗对弟子的管教显然甚是严厉,平日里月奉有限,双成看了菜谱,脸色微变,强撑着翻了几页,借着菜谱遮掩给阮慈打眼色,阮慈忍笑悄声道,“是不是带错了百宝囊?要不……回客栈去取?”
她声音虽小,但在座客人多数都有修行在身,怎么听不明白?邻座几个修士脸上都浮出笑意,也有几人瞧不过眼,讥刺道,“上酒楼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姑娘不懂事,你这做下人的也不知道劝着,成何体统。”
双成脸上挂不住,拍桌怒道,“喂!你说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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