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打开药箱,拿起剩下的半粒药,送到白玉堂嘴边,白玉堂偏开脸去,像是昏睡之中不想让人打扰。展昭见状也不坚持,向智化递了一眼,就和稻垣出了房门。
凌晨三点半,天渐渐y-in上来,要下雨了。
智化在前,稻垣在后,一起向竹内敬三的房间走去。宪兵封锁了整条走廊,短短几个小时内,二楼悄无声息地连出四条人命。尽管武装到牙齿,侵骨的寒意还是在每个人脊髓里流窜。
看到夏目公子被深黄军衣的智化和稻垣一左一右地带到门前,守门的宪兵连忙敬礼。
走廊灯光依然黄虚得令人心里发空,唯有展昭的修颀身影所到之处方拓出一片宁静,静得令人察觉不到他胸中正隐藏着千尺波澜。
虽然和白玉堂的交流只是短短几个字几次眼神,但展昭直觉这事定然和他相关。青木单单叫自己到现场,其中的怀疑已经毫无掩饰。他甚至能看到那只无形的手在伺机而动,只等他绽出一丝纰漏,便会绞紧,令其中的人窒息到求死不能——襄阳,洛阳,甚至还有智化。
智化叫过宪兵,给展昭送上一双军用白手套。展昭轩眉报以淡淡一笑,接过来戴上。稻垣带头,智化第二,最后是展昭,进入竹内敬三的房间。
展昭不动声色地扫视房间,吊灯洒下青白的光线,照着倒在地上的尸体。话筒丢在地板上,象牙白的颜色看上去类似枯槁。
没有完美的密室杀人,何况这并不是密室。事发的时候门窗都被从内锁死,唯一与外界相连的地方就是天窗。
天窗也是锁死的,一尺见方,作通风之用,不仅爬不进人。稍大口径的枪管也伸不进来,实在引不起人怀疑。
白玉堂只能从这里杀人。
白玉堂为什么要杀竹内敬三?
展昭相信白玉堂做事必有理由,因此现在,自己须得设法把从天窗杀人的可能抹杀得毫无痕迹。
展昭目光从天窗掠到地板,在虚空之中准确划出几道直线,敛回眼神时瞳中清明。智化的冷漠和稻垣的审视,都被这清明衬得一片模糊。
稻垣抬手,军医送来验尸报告,和用白漆铁盘托着的弹头。
“军医已经检查过尸体。”东条智化声音一如既往地淡漠,“子弹从左侧太阳x,ue穿进,没有穿出,停留在颅腔里,引发大出血,几秒种就不行了。”
“几秒钟?”稻垣问道。他的眼白是极淡的青色,眼珠森黑,藏着股杀气,口中问着智化,眼睛却看着展昭。
“我是文职,见得不多。”东条智化垂眼看着地板上凝固的血迹,“夏目公子出身世家,有何高见?”
展昭用镊子夹起弹头,仔细察看口径和弹头上的划痕,又放回盘里。
“像这种情况,最多不过一秒钟,就会失去意识。”他微抿嘴唇,黑瞳静定幽深,“是否已经在比照枪支膛线?”
智化点头:“院内枪支众多,正在一一比对,最早要天亮后才会有结果。”
展昭的目光从智化脸上移到稻垣脸上:“现在二位需要広照做什么?”
稻垣:“竹内队长进入房间后把门反锁,在打电话的过程中遇害,没有闲杂人等出入。请夏目公子推测一下,当时在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展昭略一思忖,开口说道:“请让広照看看这房间里所有的枪。”
“只有一把。”稻垣语速缓慢,“就是竹内队长佩的枪。事发时正在竹内队长衣袋里。”
展昭不语,伸出右手,智化看了稻垣一眼,俯身要从尸体衣袋里抽出手枪,展昭右手突然一动,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东条参谋长,稻垣司令官,広照多问一句,这尸体和枪,都是原来的位置么?”
“这个不需公子担忧,现场已经拍下照片。”智化一边回答,一边把手枪拿出来,递到展昭手上。
这是一把普通的军用消音手枪,弹夹里有子弹,保险也打开了。展昭拿枪来到桌边,推上保险,卸下子弹,极其迅速地拆下枪管检查膛线。
乌沉沉的瞳子从枪口通视枪管内部,突然迸出一线闪光。仿佛在暗夜之中遭遇迷雾,正不知那人走到哪里,突然之间呼吸迎面相对,熟悉的心跳瞬间同步。
做这件事的果然是玉堂,能这样做的也只有玉堂。
展昭把膛线和子弹上的划痕对比,亮到智化和稻垣眼前。
“时间充足时,可以拿去仪器比对。”展昭语音略一停顿,“若让広照看,是这把枪发s,he的子弹。”
智化和稻垣脸上的表情同时凝固,片刻后,前者的讶异慢慢化成一片模糊,后者的不信变成震颤后的茫然。
“……怎么可能……”稻垣自语,“竹内队长的枪打死了自己……”
“夏目公子,”智化向前一步,直视展昭,“枪c-h-a在衣袋里,从这个角度发s,he子弹,不可能s,he中太阳x,ue,除非子弹会拐弯。”
展昭不语,手指翻掠,顷刻把枪装回原位,微微一笑,向智化欠了欠身:“东条参谋长请借一步。”
智化顺着展昭示意的方向迈出一步,正站到电话机前。展昭手腕一送,把竹内敬三的枪c-h-a进智化衣袋,手指轻点枪口,顺枪管方向斜指左上,智化和稻垣顺着展昭手指的方向,看到墙上挂的青铜画框边沿,有一个并不明显的凹痕。
两人的眼睛同时一亮,那是一个新鲜的凹痕——只有弹头能打出这样的痕迹!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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