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汀低着头不说话,任由温砚打开药箱,将一种清凉膏体涂抹在了自己脸上。
那种疼痛感觉立即减轻。
“今天来拜年,顺道过来看看你。”他动作很轻柔,神情也认真,让纪汀回忆起了一年前这个时候。
——那恐怕是他们相处最愉快一段时光了。
纪汀沉默地抿着唇,害怕这仅仅只是一场梦境。
温砚把药膏抹匀之后,凑近她额头点了一下。
绵软触觉一闪即逝,纪汀往镜子里一看——天啦噜!他竟然用碘伏棒在自己眉心画了一个红点,看上去特别像哪吒。
她不敢置信地哥!”
温砚不着痕迹地扫过桌上潦草堆放试卷,扬起嘴角:“多好看。”
纪汀心知,他大约只是不想让她这么尴尬而已。
她像焉了吧唧小白菜,低着脑袋:“不好看。”
因这一句话,好不容易升温气氛又跌至冰点。
空气里细小微粒似乎都凝结成了冰渣,充斥在两人所处间隙中。
过了很久,男人才再度开口:“为什么?”
他声音很温和,但是却带着一种压迫感:“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纪汀睫毛颤了颤,极其缓慢地说:“因为我一直在犯错。”
温砚凝视她半晌,倏忽笑了:“小傻瓜,人是可以犯错啊。”
她摇着头,垂眸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做不好……”
温砚半眯起眼睛,突然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很陌生感觉。
有点恨铁不成钢,有点不耐,还有点心疼。
他双目敛起:“那个男生对你影响就这么大?”
纪汀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后更道:“阿砚哥哥,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高三以后,我开始感到吃力,所有老师都在不断地找我谈话,给我施压……”
“然后阿胖死了,我每天都躲在被窝里偷偷哭,还不敢让舍友听见……”
“解晰来安慰我,还被同学传了谣言,甚至告到了年级主任那里……”
“我一直很努力地在学,但是几个月了却一点进步都没有,排名一直在掉……”
“我真好累。”小姑娘眼泪不要命地往下掉,“怎么办啊,我怎么再也做不好这些事了……”
温砚喉结滚了一下,不自觉地颦起眉,怔怔地凝视着她。
良久,他倾身过去,将人抱进了怀里。
“对不起啊,汀汀,是哥哥错怪你了。”
纪汀带着哭腔道:“你知不知道,听了你话,我很难过啊……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你都不听我把话说完……”
“对不起……”温砚低垂眼帘,抿紧了唇。
过了好一会儿,纪汀情绪才平复下来。
温砚拿起纸巾替她拭去眼泪,轻声道:“哥哥在这陪你一周好不好?”
她手指颤了一下,他继续道:“想向你讨一个原谅。还有就是,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一起想办法,总是可以找到出路。”
纪汀猛地抬头,撞进男人深邃眼眸中。
他弯着唇角,修长手指摸了摸她脑袋,将凌乱发丝一根根捋好。
那双桃花眼盛满了极致温柔,如同春风拂面,雪化三尺,叫人移不开目光。
“好不好?”他又问。
纪汀像是受到了蛊惑,情不自禁地点头:“好。”
后来是五个人一起吃中饭。
饭桌上,苏悦容和纪仁亮一直在和温砚聊天,也没看出纪汀脸有什么不对劲。
纪仁亮笑道:“小砚,你说你来就来,怎么还带一箱茅台呢?多不好意思……”
纪琛瞅瞅老爸,觉得他并没有不好意思亚子。
纪琛:“……”
温砚微微一笑:“叔叔阿姨对我来说都是特别重要长辈,好不容易过年了,送礼自然要厚重些,平常我可没有这种好机会。”
苏悦容和纪仁亮像朵迎春花一样笑个不停,对着他嘘寒问暖:“小砚,你在这边有地方住吗?”
“啊,我住在酒店。”温砚看了纪汀一眼,弯起唇角,“离这儿不远,不碍事。”
“那怎么行?”苏悦容道,“小砚,你要是不介意,过年期间就住在我们家吧。”
纪仁亮打断她:“孩子肯定有自己安排,你别自作主张。”
温砚说:“叔叔阿姨,我父母今年不回来。所以,如果你们不嫌弃话,我非常乐意能够和你们一起过年。”
苏悦容对纪仁亮昂了昂头:“你瞧,我这提议多好。”她立刻拍板,“就这么定了,小砚你赶紧去退房,想在这儿住多久就多久。”
晚上温砚提着行李进门,这次颇为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
纪琛走进他房间里,纳闷道:“哥们,你怎么又来深圳实习了?金融行业不是在北京机会比较多吗?”
他思考半天,吐出一句:“总不能是专程过来看我吧?”
温砚轻笑了一声:“美你。”
他轻描淡写道:“之前没跟你提过,在这边有个亲戚,每年过年得过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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