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为了看星星,其实没有一个字提到星星。只是又说了些闲话,景瑚就回到了自己院中。
景瑚一进屋,果然宝蓝就迎上前来,替她脱了褙子,“方才谢家的十小姐来过两次,探问您从八小姐那里回来了没有。”
景瑚不以为然,“她可说了她有什么事?”
宝蓝一边把景瑚脱下来的褙子放到了衣架上,一边道:“正是没什么事,奴婢才帮您推了她,没有叫人去八小姐院子里寻您。”
“没什么事情这样急忙忙的是要做什么?我又不是明天就走了。莹姐姐说她不讨喜,她还真就是不讨人喜欢的性子。”
景瑚在说人家主子的不是,宝蓝自然是不会接话的。
景瑚却又忽然想起来,“我怎么记得今日该是绀青值夜?前儿是你,今儿怎么又是你?”
宝蓝的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转而笑道:“小县主是多嫌了奴婢了不成?绀青她有些不舒服,所以便同奴婢换了班,不是什么大事。”
景瑚想要轻轻放过,转身坐在了床沿,心里却忽而升腾起了些不好的预感。“宝蓝,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总觉得你方才的神情有些不对。”
宝蓝便低了头,没有再说话。
景瑚又尽量的把语气放柔了些,藏住了一些焦躁,“到底是有什么事?你若是不说,我就要自己去找绀青了。”
宝蓝一下子就跪在了景瑚面前,“不敢欺瞒小县主,绀青她……她的确是有些不好,几乎都没有力气起床了。”
“只是她觉得我们今日才进府,此时就叫大夫过来不免有些不好,所以不肯让奴婢们跟您说。”
“真是糊涂,这样的事情怎么能瞒着我呢!”景瑚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快去四太太院子里,让她帮忙找一个大夫过来,跟她说清楚,不是我有什么不舒服,她不必紧张,也不不过来探我。”
“她和我们相处过,也是知道平日里我是怎么待你们的,肯定会帮忙的。动静要小些,也不要惊动了别房的太太小姐们了。”
随船的朱大夫和其他许多奴仆都被留在了船上,所以她们只能去找谢家人帮忙。
宝蓝立刻就站了起来,“小县主别急,奴婢这就去。”
景瑚又道:“我这就去绀青那里了,你等下让大夫不要耽误,直接过来。”
宝蓝又应了一声,就快步出了门,往谭氏的正房走去了。
景瑚翻了件披风出来,便往绀青她们被安置的下房走。还好是她白日时问起过,不如还要找人引路。
绀青屋子里的烛火还没有灭,应该是没有休息。景瑚心急,进了屋子,只见柳黄和豆绿都坐在绀青床边,一脸忧虑的样子。
一见了景瑚进门,她们似乎都有些惊讶,柳黄即刻就迎上前来,“小县主……”
景瑚快步往绀青床边走,“这到底是怎么了?”
绀青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窗户洞开,屋子里其实并不太热,她额上却已经满是汗水。一手捂着肚子,像是很难受。
柳黄便道:“上午时就隐隐有些疼了,到下午时已经支持不住,只好在床上躺着了。也不是要行经的缘故。奴婢们说要去找您,让您寻个大夫过来,她只是不肯。”
景瑚心疼的不得了,抓过了绀青的手来,也是冰凉冰凉的,“你怎么这么傻,既然都生了病,怎么能自己硬扛着。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用?连这样的事情都办不到?”
景瑚其实觉得困惑的很,她其实怎么也没觉得自己是个好商量的人,也从来不怕别人的看法,绀青却连这样的事情都不敢跟她说。
她埋怨了几句,见绀青实在是难受,也不舍得再说她什么,只是好言安慰着她,“绀青你别怕,我在这里,豆绿和柳黄她们也在这里。”
“宝蓝已经去替你找大夫了,大夫马上就会过来了,你马上就会不疼了……”
过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宝蓝才终于把大夫请了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谢四太太身边的一个大丫鬟。
景瑚也来不及问她什么,让开了床边的位置,让大夫看诊。
那大夫是个中年男人,从搭上绀青的手,便一直眉头紧锁,景瑚心里虽然着急,却也不好打扰他,真是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等那大夫收了手,到一旁去开方,绀青已经痛的连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
等方子写完,又要忙忙碌碌的抓药,煎药,闹到后半夜,绀青才喝完了药,沉沉睡去。也是谢四太太身边的丫鬟帮了大忙了,就算景瑚是县主,在别人家总也不能那么方便。
问那大夫绀青是生了什么病,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讲了一堆病理,景瑚又听不懂,只说若是喝完了药,醒来之后不再痛,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景瑚一直守着绀青,守到快天亮的时候,她才醒过来。人面对这样的情形,总是很容易胡思乱想,自己吓着自己。
几乎是从她有记忆开始,跟着她的就一直是这四个丫鬟,从二等丫鬟做起,到了如今。她想过和她们的分离,那是她风风光光的把她们一个个嫁出去的时候,是欢喜的分离。
她绝对没有办法接受她们因为别的原因而离开她。
绀青的情绪最适敏感纤弱,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见景瑚这样,更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景瑚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着眼泪,自己也差点落了泪,“还有脸哭呢,若不是你不肯早些让我给你找大夫过来,我也不必在这里守你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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