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玉见高寒冷朝她摆摆手,示意要为她解惑的模样,就适时欠身坐回了他怀里。
“当年在大同,王拱和原一宏两人搭班子,王拱为人清高耿直,上任后整顿吏治,彻除积弊,手段雷霆,不知协调转圜,触动多方利益,多为当地大同豪右所不容。当年秋天,适逢他婆娘生了场大病,几近丧命,找了郎中来看,说是患了烧财病。”
“烧财病?”沈暖玉认真做好聆听者,适当回应,“这是什么病?”
“说是要用人参、琥珀等下药,每剂药要消费八钱银子,每日早晚两剂。”
“原来是烧财废钱的病。”沈暖玉从郝婆子那里得知这里的物价,一两银子能买一石米,一石米够一个成年人吃一年的。
每天花一两六钱银子吃药,一个月算下来就是三十二两,这还不算看诊等费用的,对于侯府这样钟鸣鼎食之家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两袖清风的王拱来说,岂不是极大的困难。
“连吃了小半年,他婆娘的病是好了,只传出来他挪动户房银钱,又经多人作伪,坐实了他贪墨公款。”
高凛西耐心的对她学说当年之事:“”邸报传回京,那时先帝正是百病缠身,决断,阁里派了台官入大同查案,当地负责陪审的人就是原一宏,人证物证俱在,判了王拱挪用公款九十余两,念其为救糟糠之妻,其情可悯,连降两级,贬到岭西战前同知,负责军资周转调度。”
“王大人当真挪动户房银钱了么?”沈暖玉温声适时追问。
“要是真挪用了户房银钱,圣上又怎会启用他为工部大员。”说到此处,高凛西一时起了心思,看了看沈暖玉,想听听她的见解。
沈暖玉微微清了清嗓子,心里思忖,怎样能把这个问题回答好,“今日在胭脂铺子里,王夫人见到大冯氏,有如见到仇敌了一般,依托侯爷先时的话,妾身胡乱说说,说的不对,侯爷可别笑话妾身。”
“说说看。”高凛西鼓励她往下说。
做好铺垫,沈暖玉才敢说:“要按常规想法,便是当年原总督伙同派到大同的官员做了伪证,误判了案子,冤枉了王拱大人,两家结下了冤仇。只是圣上是圣德之君,能明察秋毫,若原大人当真是狡诈卑鄙,为求私利陷害忠良之人,现今怎能做到沧州总督,镇守一方。”
见高寒冷微点了点头,沈暖玉受到鼓舞的接着往下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按侯爷先时说的,治疗王夫人的汤药一剂是八钱银子,每日两剂,一个月便是要花费三十二两银子,小半年就是二百两左右,再算上吃穿用度,衙门日常开支,三班六房调度,王大人的俸禄是远远不够的?”打鼓自己说的在不在点子上,沈暖玉想,早知道没穿越过来时,多看一些古代纪录片,现如今也不会如此棘手,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既然王大人没有挪用班房公款,那为王夫人看病的钱是从哪里得来的?妾身想,当日台官和陪审原大人,也是从此着手调查此事的吧。”
见高寒冷没有反驳自己的话,沈暖玉继续往下分析,“刚才侯爷也说,王大人为人清高耿直,上任后整顿吏治,彻除积弊,手段雷霆,触动了多方利益,为人所不容,经人作伪证,这才坐实了贪污罪名。原大人作为陪审,只是参与调查,持不偏不倚态度,虽明知王大人两袖清风,不曾贪墨公款,但伪证确凿,只能明哲保身,无力保全王大人,而京中调派到大同的台官或许贪功心切,为求尽快结案,以正证能力、以冲政绩,草草了了这一桩公案。”
高凛西静静的听她把话说完,调理清晰,声音温和,慢条斯理。
“侯爷怎么不说话?”沈暖玉见他直视着自己,一时心里打鼓,笑着说:“不都和侯爷商量好了的,妾身胡乱说说,说的不对,侯爷不许笑话。”
高凛西一时抱着她,站起了身来,说:“说的八九不离十了。”
沈暖玉也因自己分析对了,心里快跳了两下,轻环过他的脖子,好奇追问:“那么妾身想知道,王大人没有挪用班房公款,为王夫人看病的钱是从哪里得来的?原总督虽然不偏不倚,于义难合,于情难许,但又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王大人是明白之人,王夫人耳濡目染受其熏陶,亦应该是明事理之人,怎么今日和大冯氏相遇,有如冤家碰见冤家,乌眼鸡对上了乌眼鸡?”
“不是谁家娘子都是如此明事理的。”
如此……这是特指自己了?沈暖玉真感觉受宠若惊,回过神,见他已经抱着自己往暖阁来了,心里头沉了沉。
只面上却是嗔笑着说:“侯爷是在自夸了?要不是侯爷深明大义,心胸宽广,妾身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受侯爷熏陶,现下还不定怎样胡搅蛮缠呢。”
高凛西听了大笑,一面打珠帘进了暖阁,一面道:“这马屁拍的极好。”
意图被直接说了出来,沈暖玉微红了脸,被轻放在炕上软枕上,见他伸手往腰间摸探。就轻轻合上了眼。
过了一秒、两秒、三秒……那么久,迎来的不是每次缠绵前夕氤氲在她面旁上的灼热呼吸,反倒是极舒服的清凉,一点一点,在她脸颊下侧红印子上扩散开来。
沈暖玉禁不住缓缓睁开眼睛,见他一手里拿着瓶青玉色十分精致的药瓶。
“好香。”沈暖玉深呼吸闻了闻,这膏药带着一股十分好闻的香味,“比胭脂还香呢。”
高凛西看着她微红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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