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个庭院里面,水磨青砖铺地,周围花曳枝摇。
朝阳之下,端是派富贵人家的清晨祥和景象。
只是现在这院中的动静却稍稍有点违和。
“咕噜噜噜噜~~”白衣青年仰着脑袋,单手拿支牙刷,一口温水已经在喉头翻滚半天了。
“噗~”
见他远远的将水吐湿了好大一片砖,早已在傍边侍立的青衣老者眼皮跳了跳,但还是赶紧上前,将干净的手巾递上。
“谢谢哈~”原本蹲得很没形象的青年一边接过,一边顺势站起身来,笑出一口白牙:
“贵叔~你有没有这种感觉,这青盐的确不错,但每次刷完牙还是会觉得嘴巴里有点齁啊~”
“是么?”老者认真想了想:“这是惠福祥的上等青盐,咱府里也一直用...少爷如果觉得用不爽利,那回头我去瑞和泰瞧瞧?听说他家有种香盐...”
“别别别~”青年抹完嘴巴连连摆手笑:“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吐吐槽解解闷儿,贵叔你别当真哈~”
贵叔细瞧了两眼他的神色,这才讪笑点头,又主动将牙刷和手巾都接过来:
“那丫头又不见人影!少爷您起身也没个人伺候着,这真是...不给她上点规矩看来是不成了!”
“规什么矩啊~”青年笑嘻嘻的:“她还是个孩子呢,又正是渴睡的年纪,睡觉就让她睡嘛,吃饱睡足才能长个子的说~”
“还长?”贵叔咬牙:“她就是个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憨货!”
“咩哈哈哈哈~”青年大笑,还不忘抬手在贵叔的肩上拍两下以作宽慰:“憨点就憨点,多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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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叔苦笑着忙活去了,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青年笑吟吟转身,踱步回了自己的正房。
从桌上的果子盒里捻了几颗蜜饯,一枚塞进嘴巴去去齁味,还几枚握在手心,是准备去耳房里哄憨丫头起床的。
可才又走了几步,他的视线就被某处吸引住了。
是面铜镜,镜面打磨得光滑无比,借着门那边投进来的阳光一照,里面就映出个高大颀长的身影来。
青年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呡了呡,发了一小会儿楞之后,他眉稍又一挑,笑。
还好,还是那么帅~
嗯,青年是个穿越客。
虽然穿越听起来已经有点落伍了,但自己居然亲身赶上一回,感觉还是挺那啥的。
而穿过来的这个世界呢,好像也跟原时空有很大的区别。
别说宋元明清,连隋唐都木有,汉晋之后乱了百八十年,突然就冒出来个大楚,嘁哩喀喳一顿打之后,统一天下。
而且统得还特别持久,都快四百年了,也没改朝换代的迹象,听说就是没事儿跟突厥什么的干干仗,互有输赢吧。
平行世界?
而他穿来之后的身份呢,叫南寿,乳名唤作宝儿。
还真是家里的宝儿,老来子嘛,还是独子。
南家地处江南,姑苏府,曾经是当地一等一的人家。
有钱!巨有钱!
因为南家是皇商啊,而且是世代皇商那种。
祖上是在楚太祖身边立过赫赫战功的猛士,再加上后代子孙的精细经营,南家这皇商,很有点与国同休的感觉。
别说江南的府道官吏,就算在皇城里,说到姑苏南家,也很能得眼高看。
可为什么又要加个“曾经”呢?
因为此一时彼一时,南家出事儿了嘛~
就去年年底,南家的家主,南寿他爹,跟往年一样进京面圣,汇报工作顺带联络人脉感情啥的。
没曾想,进京没几天,还腊月初呢,咔~就死在皇宫里头了。
而死因也是众说纷纭,小道消息满天飞。
有说宿疾发作一命呜呼的,有说惹恼皇帝被赏毒酒的,甚至还有说他借着皇城龙气直接羽化成财神的...各种消息还都被传得有鼻子有眼儿。
这,可就诡异了喂~
为什么小道消息能编得这么邪乎?...因为官方至今都没给个正解嘛~
堂堂世代皇商的家主,在皇宫里一命呜呼之后,宫中居然连个像样的诏令都木见发。
退一万步,就算南家没有官身,但位置在这儿,至少得派个王子或近臣抚慰下亲属吧...也木有~
只是由一小队皇城禁卫护送着棺椁回到姑苏。
那些禁卫的嘴巴,就跟那棺材板一样紧,不但不许开馆,也不肯透露半点消息。
守看着南府办完白事,棺椁入土之后,他们才撤。
南家主母,也就是南寿他妈,是世代书香的御史府出身,本来就是个玲珑心肝。
可这么诡异的事情,别说听了,她连想都没想到过啊。
丧夫加上万般忐忑忧思...竟是从此一病不起,熬了两个月没到,也随先夫驾鹤去了~
而原版的南寿呢,是个素来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喝酒打马他会,可真遇上事儿,是半点主意都没。
南家原本既富且贵,连江南府台都早早把女儿予他立了婚约。
可自从去年底的事情一出,味道就全然不同了,官场里可从不缺善望风的人精。
退婚!
虽然人家说得客气,百般致歉,但退婚就是退婚,本质没变嘛~
原版南寿是个心高气傲的,父母双亡前途茫茫,再加上这么一出,也受不了了。
身边帮闲们的神情变化,家中下人的各种议论...他又不聋不瞎~
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儿能咋办?何以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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