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的8月,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细蒙蒙的雨丝夹着一星半点的凉意,正纷纷扬扬地向江川市这座南方小城飘洒着。
时令已快到立秋,空气湿度越来越浓了,湖湘大地炎热而漫长的酷夏看来就要过去,但那真正成熟又丰美的秋天还远远地没有到来。
在这样细雨纷飞的日子里,如果没有什么紧要事,人们宁愿一整天足不出户。因此,江川市的大街小巷倒也比平时少了许多嘈杂,一些政府机关单位就起身来说:“小张,你这是怎么回事?”
张云起尽量平静的说:“纪叔叔,我没什么事,搞成这样子,是因为昨晚封阳县烟管办的人在邹家坳堵我们。”
纪重的眉头皱了起来:“烟管办的堵你们?”
张云起点头:“对,现在我哥被他们抓走了,我逃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受了点小伤。”
昨天晚上,他从山道上滚下来后,烟管办的人还追了他七八里地,他跑的肺都要炸了,最后跳进河里才躲过一劫。
后来爬上岸后,他想了很久,眼下大哥被人抓走,情形紧迫,他不得不担心封阳县烟管办的跑到云溪村去抓他,老妈心脏不好,知道大哥被抓了指不定出什么事!
偏偏家里一穷二白的,根本拿不出一个能够处理这件事情的亲戚。最后想来想去,他想到了纪重,眼下,只有纪重能替他力挽狂澜!
于是他拖着伤腿步行走到了封阳县,也不敢进城,他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子,才来到江川市公安局。
张云起知道,这些不是纪重想听的,纪重想听的应该是昨晚烟管办抓他哥俩的经过,于是他把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纪重。
纪重沉吟半晌,才道:“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大力提倡发展市场经济,按理来说,你们这种市场经济行为不能简单的定性成倒买倒卖,政府一般都是不提倡也不反对的态度,毕竟也算是为本地经济繁荣做了贡献,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封阳县烟管办不会搞这种事情吧?”
不愧是当官的,一句话就点出了问题的关键。昨天晚上事发的时候,张云起就想到了有人在背后打击报复,当时他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人,就是赵四平!
重生以来,不说他为人多好,但基本上也算是与人为善,唯一有矛盾的人就是赵四平,赵四平三番五次撂下狠话要报复他,加上他亲哥是烟管办主任赵启仁,这事儿十有八九是他干的。
张云起也不隐瞒,把他和赵四平的恩恩怨怨以及推测全都告诉了纪重。
纪重听完之后,心里对这件事情已经有了定论,张云起跑来找他,肯定是希望他出面来解决这桩麻烦事,但是他没说帮忙,也没说不帮忙,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才问道:“小张,你今年多大了?”
“16。”
“真是年轻呀。”
“纪叔叔,你是想说我幼稚吗?”
纪重心想这小伙子倒是干脆直接,笑道:“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我感觉的出来,你这个小伙子很聪明。”
张云起可不会傻到以为纪重在夸他,这摆明了是话里有话,但眼下他满脑子都是被抓走的大哥的安危,实在没心思和纪重绕来绕去,道:“纪叔叔,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纪重点了一根烟,靠在椅子上,笑着说:“小张,你是七月初开始贩卖烤烟的吧,这段时间,你跟我女儿关系很好呀。”
“是的。”张云起并不否认。
“那你知道吗,我是干刑警出身的,年轻的时候,也算得上是活在生死边缘,所以我最看重的就是家人,纪灵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很反感别人利用我女儿搭关系!”说到这里,纪重脸上的笑容已经敛去,他盯着张云起道:“这件事情就这样吧,我相信封阳县烟管办会处理好的。”
张云起没有半分避让:“纪叔叔,我和纪灵是好朋友,单纯的好朋友,就算你不愿意帮我,但这点你没必要怀疑。”
“那就好,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纪重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小张,你腿上有伤,我叫司机送你去医院看看。”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张云起已经意识到如果自己离开这间办公室,就很难再见到纪重了,更不要说搭救被抓走的大哥了。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他面对的毕竟是一个浸淫官场多年的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对错,只有利益!这句话不能说放之四海而皆准,但在某些情形下是适用的,比如此时此刻。
见不到兔子,纪重是不会撒鹰的!
张云起想到这里,对纪重道:“我只不过受了点小伤,不用去医院,纪叔叔,我倒是还有件事情想跟你谈谈。”
纪重没想到张云起还会坚持,这并不是一个聪明小伙子该干的事,他笑着放下话筒:“去医院检查一下还是有必要的,不过你可以先说说事。”
张云起从兜里掏出一份报纸,摆在纪重面前的办公桌上,说:“纪叔叔,你最近是不是在调查这个案子?”
纪重看了张云起一眼,才拿起桌面上的报纸,报纸的头版头条是前段时间江川市一名高三女学生被jiān_shā的事儿。这个案子警方已经初步锁定犯罪嫌疑人,但至今也没有抓到人,罪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个案子是近年来江川市极其罕见的侵害女学生的重大刑事案件,在社会上引起了非常不好的影响,市委已经责令市公安局必须在十天内抓到嫌疑人。纪重作为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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