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此番能够成救出两位将军,全赖你仗义相助,扶苏在此多谢了!”
安全无虞的出了地道,方晓便当着众人的面,不由分说的就朝着李左车行了个大礼。
如此一来倒是把张口闭口都是“孺子”的李左车,搞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位生于赵地的汉子,骨子里便有一股慷慨悲歌的仗义之气。
在方晓之后,已然消瘦了一大圈,但身形依旧站的笔直的蒙恬与蒙毅也是上来朝着李左车道谢,这两位大秦名将,便是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救自己生天的,居然是李牧之后。
几人稍稍客套几句,并且方晓将自己为何没死的事情,简短的给蒙氏兄弟交代了一番,最后除了惹得两人不断感慨“上苍保佑,王离将军忠义”之外,便只剩下听闻胡亥登基之后的无奈与愤怒了。
方晓几人乃是在后半夜进入的地道,在其中耽搁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此时出来天空之中已然能够看见启明星高挂。
由于此行太过顺利,反倒是让他的心莫名悬在半空,不上不下。
将自己的担忧与众人说了之后,于是当即决定只待城门一开,便尽快离开代县,免得夜长梦多。
临走之前,方晓自然按照李左车的要求,将小院内的手尾收拾干净,而在做完这一切后,他也是向李左车发出了一同北上的邀请。
但不出意料,李左车断然拒绝了他。
“孺子,我助你救蒙恬、蒙毅,乃是还他们在北地不禁我大父祭祀的恩情,如今恩情已偿,我等两不相欠,若是有朝一日大赵复起,李某也定当再上战场,诛暴秦,解大赵黔首于倒悬!”
说完这话,李左车便即拎起斧头与柴刀,朝着众人嘿然一笑,旋即推门而去。
“真壮士也,有李牧遗风。”
“然任侠之气太重,与商君之道相悖。”
看着李左车离去的背影,蒙恬轻声感叹,而话音未落,却是蒙毅显得有些刻板而不近人情的评价。
“大佬们,现在是发表感慨的时候吗?还不脚底抹油,赶紧跑路!”
心中总是感觉哪里不对的方晓,只好耐着性子,依着扶苏曾经的做派朝着两人一揖,“两位将军,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速速离开为妙!”
“是!都听长公子安排!”
日出之时,城门吏刚将大门打开,就听见有阵阵车轮转动之声,伴着凌乱的马蹄声传来,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架由两匹杂色矮马拉着的车驾,顺着尚显空寂的主街朝着城门驶来。
按大秦律无论出城入城,皆需勘察验、传以正身份。
虽然也为刚从诏狱之中救出的蒙氏兄弟准备了新的验、传,但这段时间,两人饱受折磨,仓促之间肯定无法遮掩得当,形象上与常人有着很大的差异,而想要这样蒙混出城,那简直就和菜鸡走中路,白白送人头没什么区别。
所以早在自北地出发之前,方晓就让人在自己的车架之中,做了一个足可以让两个成年人平躺的暗格,现如今,蒙恬与蒙毅,就老老实实的躺在里面。
“五大夫已然游历完毕了?”
这城门吏的记性显然不错,过去了十来日的时间,但依旧对方晓一行人有些印象。
“是,奉官学中老师所令,我当遁着他曾经的道路,游历各郡,回去之后还需要上缴一篇关于所见秦法之心得以作课业。”
车上的方晓显得平淡如常,应答的言语之中,还隐隐约约透露出丝丝无奈,将一个承袭了父亲爵位的“爵二代”做派演的恰到好处。
而他口中所说的课业,也并非是信口胡诌,这一切都是源于扶苏的记忆。
方晓一边应付着城门吏,一边则是等待勘验流程走完,如此过了片刻之后,他们一行人的身份得到验证,并确认无疑之后,城门吏便朝方晓拱了拱手,随即就要放行。
伴随着“轱辘辘辘”的车轮声再次响起,车架缓缓前行,看着城门洞之外,已然渐渐泛白的天色,方晓眼中闪过一丝迫不及待,原本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
可眼看着车架就要驶出城门,身后却陡然有城门吏的喝声猛地传来。
“五大夫且慢!车上仅你一人,但这车辙却为何如此之深?”
声音落下,数个顶盔掼甲的城门军吏当即应声挡在了方晓的车架之前。
眼见这一幕,那几个随着方晓同来的秦军锐士眼中立刻就有寒光闪过,不自觉间,手掌也已经不动声色摸到了腰里的剑柄上。
方晓只感觉这小小的城门中,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住了,生怕下一刻负责保护自己的秦军锐士就要拔剑与城门吏互砍,所以他不敢有任何迟疑,连忙回身笑着说道,“我师对于商君推崇至极,是以责令弟子们即便远游,也要时刻带着商君书日日观摩。”
一边说着,方晓一边拉开了车架前的帷幔伸手朝后一指,示意城门吏自可大方观看。
道了一声“五大夫恕罪”,城门吏果真探过头来,朝着车内细细观看,果然只见帷幔之后,一捆又一捆的竹简高高堆起。
可光是这样,那城门吏似乎还不放心,居然一探身就要登上车架伸手去取距离他最近的书简。
暗格就在方晓的屁股底下,如果真让这城门吏上了车架,按照常理方晓或是呵斥,或是为了避嫌向后退让,但若向后退让,暗格的缝隙难免就会露出。
虽然现在天色依旧昏暗,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个连车辙深浅都能发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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