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未曾向人提起过。”
系统勾勒不出具体画面,陈博的眼前仍是那几块参差相见黄铜齿轮。
陈博惆怅地苦笑说:“世界上懂相对论的人屈指可数,我所做的工作又何尝不是呢?”
空气凝固了数秒,沉寂得让人感到害怕,霎时间,齿轮开始剧烈地转动起来。
“既然各位都不说话,那我先来发表下自己的观点,陈主管的意见,我不敢苟同。”
现场议论纷纷,负责主持秩序的董事长没有发话,魏华健扬手示意大家肃静,继续说:“陈主管的方案太具有前瞻性了,不符合当下集团的发展现状。”
魏华健表述得很委婉,换做是暴脾气上司斥责下级,怕是直接喷一句“什么乱七八糟的鬼玩意,净搞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陈博坚持己见道:“人工智能本来就是需要长远布局的百年大计,国外已经有不少研究所取得突破性进展了,为什么我们不去尝试走在时代前沿,做领域领导者,反而是心安理得的做个技术搬运工。”
魏华健被陈博这一通话搞得非常尴尬,身为枫叶集团人工智能部的总负责人,他的意见在很大程度上能决定产品未来的走向。
两人的分歧主要是在产品属性的定位上,魏华健认为人工智能应该是一种[顺手的工具],如同工业时代的蒸汽机、信息时代的芯片半导体,是一种脱胎于时代并与之紧密联系的产品。
而陈博则在此基础之上更进一步,人工智能不该只是简单工具,它应当具备一定的自主意识和独立思维。
从出发点来说,陈博无疑想得更远,但他败给了现实。
“根据现有掌握的资料,陈主管的方案在未来5年内实现商业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另外提一句,研究所的机器人目前只是概念型,连最基本的四肢活动都不利索,更别提独立思考了。”
“一个有自己想法的ai?所蕴含的未知风险怎么把控?一个极不稳定的产品,又怎么能让消费者放心?很可惜,陈主管的方案里并没有给出详细的解决措施,恕我无法支持。”
魏华健的言论针针见血,对于一个企业,选择哪种产品方案,关键离不开利益。
一个前景不明,又存在安全隐患的方案,换做任何一个成熟的决策者,都很难颔首赞同。
陈博转而将目光投向肖枫,如果能谋求到董事长的支持,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肖枫抿抿嘴,似乎是刚经历完一番思想挣扎。
“不记名投票,少数服从多数。”
短短十余字,宣告了方案的破产。
魏华健的思路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支持,相关的技术理念国外一抓一大把,只需要及时更新补充,保证技术维持在第一梯度即可。
至于加大研发争做引领者?回家洗洗睡吧。
陈博望着自己方案,长舒了口气。
惨淡的零票,又如何。
回想起半分钟前,他的手悬在半空,在犹豫的片刻,投票已经结束了。
走到过道的垃圾篓,陈博随手将精心准备了三个月的方案一股脑的塞了进去,像是个狠心的父亲,头也不回地迈进了电梯间。
魏华健后脚跟上,主动打招呼说:“陈博,别介意,我们也是为了公司着想。”
陈博点了点头:“嗯,我理解,我的方案太过理想化了,未来人工智能的风口在哪里,没人能说得准,贸贸然把宝全押在一个地方,是有点鲁莽。”
魏华健言笑道:“你理解就好,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我的人工智能就像一道道优美的公式,可以帮我解答所有已知问题。”
陈博追问道:“那未知的问题呢?”
“那不属于我们的考虑范畴,在商言商,我们不是研究所,本质上要为集团利益服务。”魏华健话说的在理,他比陈博大了一轮生肖,看事待人经验老道。
“你的人工智能就像一个含辛养育成人的孩子,蕴含了无数种可能,可能是调皮捣蛋的熊孩子,可能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又或者….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陈博补充道:“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如何让ai朝着我们预期的目标成长,而不是变成一个满腹经纶的衣冠qín_shòu。”
魏华健说:“这个问题在认知上其实已经解决了,只要ai的深度学习对象是个德智体美劳兼备的好人,那么ai也会是个好ai。”
“关键是数据样本和时间积累,如何基于用户行为判断好坏,保证ai学习到的东西不是糟粕,集团目前的数据沉淀尚不成熟,无法勾勒出一个用户的全部面貌。”
“按现有技术衡量,光是学习一门围棋就需要花费数年,你所言的宏伟蓝图,怕是有生之年系列了。”
电梯抵达一楼,临走前魏华健拍了拍陈博的肩膀勉励道:“有朝一日,我会把全部门的人绑上你的项目战车。”
“希望如此。”
陈博撇撇嘴,魏华健年轻时不愧为师奶杀手,安慰人有一套。
“找到了,幸好没删。”
回到住所,陈博在电脑里找到了方案的原始备份,集团刚好有长期项目要派驻美帝,魏华健为自己争取到了这个名额,接触科技最前沿,对完善理论大有裨益。
精力过剩的陈博还顺带报了个在职博士,学习工作两不误。
海量数据对于分析用户行为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一个人总喜欢骑共享单车出门,光从单一行为分析,系统多半会将其划分到中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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