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坐在大船之上,路途无聊,便差遣随行人员一同在江上垂钓,待太监将太子送来的信递上来,帝王笑容满面,心情颇好地接过查看。
他都可以想象出保成在写信时候的神情,儿子的依恋令老父亲既慈爱又无奈,盼着他快快长大,成为优秀的大人,心里又盼着他慢一些长大,在自己的羽翼下多快乐地享受一段童年时光。
康熙自己没有轻松愉快的童年,但他希望自己宠爱的儿子,能够代替自己去感受那一份有父亲关怀备至的幸福童年,为此,无论是物质上,教育上,还是亲情之上,他毫不吝啬给予孩子最好的,太子的用度有时甚至超越了帝王自己的用度,毓庆宫中的任何一件摆设,都是从康熙的库房中掏出,最好的都紧着太子用了,即使胤礽对它们的价值并不了解。
胤礽:儿臣伏案悦读汗阿玛家书,思念皇父之心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白昼之时有京师公务在身,不思他事,待到夜间一人,想念之心尤甚,一日不见汗阿玛,心中如隔三秋地挂念您。儿臣谨遵汗阿玛教诲,毫不懈怠,所练之书法可堆如阶那般高矣。日复一日,未见汗阿玛归来,思念何其煎熬,若汗阿玛能写下数页大字赐予儿臣,待儿臣思念您时,可摹您字迹以得安慰。
多么动人心弦的语句,多么感人肺腑的思亲之言,康熙不觉得这有多么肉麻,孩子的真挚情感令他感动!
只是这信读着读着,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胤礽:汗阿玛不在的日子就像是漫长的黑夜一样,但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啊~儿臣就像是盼着黎民的人,等待着汗阿玛回归,您就像太阳一样动人……
康熙寻思,儿子夸奖自己如日般耀眼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就是那咏叹词句,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文风顿时就变了味。
康熙写下数页大字,满足胤礽的心愿,还解下了自己穿过的玉带,回信中写道:朕将这根佩戴过的玉带也一同寄送给保成,保成思念朕的时候,就佩戴朕的玉带吧!
胤礽收到回信时,目瞪口呆。
胤礽:为什么孤总觉得好像哪里输了?
【……】
胤礽感叹道:“孤以为自己写的已经够肉麻的了,没想到汗阿玛比孤还要肉麻。”
他嘴上嫌弃着康熙肉麻,实则心里却乐开了花。从小到大这还是他第一次与汗阿玛分别那么久,自己的思亲之情能够得到父亲的回馈,并且感受到汗阿玛也同样重视着自己,那心情愉悦地都快飘起来了。
他爱不释手地摸摸那玉带:“徐嬷嬷,替孤将这玉带改成孤能佩戴的长短。”
徐嬷嬷含笑接过,见那玉腰带的每一节都可取下调节,中间有可以控制长短的活扣,而放在最中间最大的一块装饰玉石则不可取下,两侧堆成着弄就好了。
在古代,玉带是作为束腰来存在的,而至前朝时,玉带则不作为束腰,仅仅则作为品级、身份地位的象征,这种旧俗到了大清就直接废除了,大清不讲究玉带彰显身份,但玉带仍然作为装饰而存在,带着它可以显示出贵气,因此,徐嬷嬷改动的时候,倒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只按照胤礽的腰身来改动,能够作为装饰挂着就行了。
胤礽:真拿汗阿玛没办法,他也太黏糊了。等他回来,孤就穿这条玉带去接他回家。
康熙写信黏糊,胤礽顺着这个调调,只能将更加黏糊的词句给用上了。
一来二去,这天家父子二人之间的书信往来不知不觉也有了十封之多,从刚开始的每隔两天收到信,到后来最久的十天才收到,然后再逐渐恢复成了五天收到,信件往来之中,就可以推测出汗阿玛走到了最远的地方,也正在回程的路上了。
胤礽掰着手指数汗阿玛还有多少天回家,一边想念父亲,一边又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像绝大部分被放养的孩子一样,他还没玩够了,当然盼着汗阿玛再晚一点回来。
“汗阿玛那边来圣旨了,他说让研究所出人,去火器营集中研究枪炮,因为研究所的防护程度不如火器营,还不够安全,而火器营中有重兵。”
研究所中之前就发生过泄露秘方,使高士奇陷入麻烦的事,像枪炮这一些重要之物,还是火器营最令人放心了。
曹珍有些忧心:“殿下,皇上将您的人手都调走了,那么您的手中岂不是就没人了?陈大人回来后还能将研究所接回您的手中吗?”
胤礽:“孤做这些又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又何必与汗阿玛分你我,研究所是在汗阿玛手中还是孤的手中都没什么关系,况且汗阿玛手中的毛……咳咳,更多,他只会给孤塞人,才不会抢走孤的人呢!”
差点就将毛驴两个字给说漏了嘴,好险才圆了过来。
曹珍恍然大悟:“原来殿下并不打算培养自己的人脉,而是等着皇上给您人脉。”
这以进为退的处事风度,妙极了!
胤礽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他又问曹珍:“你爹现在在江宁怎么样了?”
曹珍无奈道:“祖父病重,爹忙着给祖父侍疾,受皇上命令替祖父管江宁织造的事物定是很忙碌,他也没有给我来什么消息。”
曹玺自冬天感染风寒起,身体就一直时好时坏,好似有大病下去的趋势,弄得不好,也许人就没了,康熙开恩准许曹寅去江宁侍疾,也是为了培养下一任江宁织造。
“孤最近看奏折,发现有许多官员问汗阿玛借钱,今年汗阿玛南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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