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思宇作为岛内大学问家,书房之内自是书架林立,堆满了各式古籍,然有一点却让沙立不解。
宽敞的书房内,竟是找不到一件古玩,连装饰的书画几乎都看不到。除了挂在书案背后的那一副对联,和悬在对联之上的那一幅画。
一副对联分别书着:
“
宁为天孤鹄,
不做笼中虎。
”
而画中仅仅用素笔勾勒出一位女子之像。笔画线条虽简洁,然整幅画却神韵十足,宛若活人。可见作画之人不仅技艺高超,作此画时必定也倾注了不少心血。
画中女子自是极美,却不似寻常女子之柔美。一双凤目竟是暗含威势,眉宇之间英气显露。琼鼻挺秀,虽是笔墨所绘,却难掩其一丝桀骜。
恍惚间,沙立只觉画中女子有几分面熟,可确是未曾见过。
人皆言,男孩子长相随母亲。罗索虽也算得俊雅fēng_liú,可样貌与画中女子竟无半点相似。难不成画中所绘,竟不是罗思宇之妻?
“哈哈!老夫俗务缠身,倒是叫沙小友久侯了。”
耳边传入的是温和厚重的声音,沙立连忙转身。只见一中年男子长须花白,右脸之上,两道细长的疤痕横贯鼻子山根与眼皮,直至眼角。却是其曾于苍穹顶上见过的大司徒罗思宇。
沙立上前作揖道:“晚辈见过大司徒。”
“欸,小友不必多礼。我知道你是犬子索儿之好友,若不嫌弃,喊我一声罗世伯即可,呵呵!”罗思宇扶过沙立,温和地道。
“罗世伯,晚辈斗胆了。”沙立竟也不客气。
“哈哈,该当如此!该当如此啊!”罗思宇看起来很是高兴,拉着沙立落座。与彼时苍穹顶初见时的儒雅神秘,此时的他在沙立看来却是随和多了。
沙立此时方才注意到,罗索并未随同而来,也不知是另有它事,还是罗思宇不允跟着。两人座位正好对着书案,沙立不觉间目光又再次被那副对联所吸引。
“贤侄可是对这几个字有些兴趣,可否品评一番?”
罗思宇见沙立在苍穹顶独对四大族长时,言谈间引经据典,极有见地。又听罗索说过,沙立喜好读书,经史子集或杂谈志异之书无所不读。与自己年轻之时,倒是有几分相仿。遂想着以此开题,拉近两人的距离感。
“晚辈才疏学浅,于书法一道,确是一窍不通,不敢妄评名家手书。”沙立恭敬道。
“欸,小友不必过谦,但说无妨嘛!”罗思宇坚持。
沙立拗不过,认真细视之后,缓缓道:“此副对联,笔力遒劲,力透纸背,显然用笔之人功力已臻化境。”
罗思宇抚须轻笑,却不知是因为沙立的点评甚合他意,还是由于沙立所言见地太浅不禁好笑。
沙立好像并未注意到此,自顾自道:“只是,有些美中不足。却不知是不是书写人彼时心绪过于激荡,在回锋之时,用力过猛,以至于整幅成品,略失浑然。”
沙立话一说完,随即看向罗思宇,却见他脸上已是渐渐失去笑容,连抚须的动作也有些僵硬。
沙立有些不解,在心里暗道:“糟糕,只顾着品评书法,却忘了这副对联可能出自大司徒手笔。难不成小老儿竟是脸上挂不住,生气了?”
“无知小辈,胡乱置评,实感汗颜。”
沙立向罗思宇微微拱手,却不见他回应。抬头一瞥,后者正盯着那副对联,有些失神。
“贤侄,你是愿做那困于一域的猛虎,还是那孤苦无依的鸿鹄?”
许久之后,连空气中都充斥着尴尬,罗思宇才终于回应了沙立,却是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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