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次国务会议,因为涉及到去年总结和新年计划,所以耗时是极长的。大家中午都是在会议室直接吃饭,然后又一直开到晚上七点多才算结束。
如此高强度的长时间会议,便是朱由栋这样十四岁的少年,也有些吃不消。所以,会议结束,他返回寝宫后,就让下面的宦官去给自己弄点小零食垫垫肚子,准备吃过了之后先眯一会。
但是王承恩却神色严肃的靠了过来贴着耳朵轻声道:“小爷,福藩的张公公来了,说是有十万火急之事报告。”
“福藩?十万火急?”深吸了一口气,朱由栋也压低了声音:“没人知道他来了北京吧?”
“应该没有,据张公公说,他从洛阳化妆潜行过来后,先是去了王坤公公的外宅,王坤公公下值回家见到他后,先是立刻将外宅的门房给关了起来,然后让东厂的番子把张公公藏在水车里送进了兴华宫。”
“好,去吾的书房,你把他眼睛蒙住,牵着他从地道过来。”
“是。”
……
时间倒回两天前。
在送走了“王老板”后,朱常洵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把自己的大伴张通给叫了过来。
“大伴,事情就是如此。看来那些东林党们已经对我那掌握住了兵权的侄儿无计可施,想要投毒或者刺杀了。”
“见微知著,举一反三,大王的聪慧,比起惠仁太子可是强多了。可惜啊……那么大王想要怎么应对呢?”
“哼,东林党,当年若不是这些家伙碍事,本王早就是太子了。结果呢,我那被他们视为未来一代明君的大哥死得太早,现在这位皇太孙太狠,于是又转过来想要把本王给架出来……真当本王是泥捏的么?”
“大王说的是,这些文臣是靠不住的。只是老奴在想,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燕京、金陵、长安、南粤、天府、楚天六大日报已经覆盖全国,舆情方面太孙算是把控住了,地方乡绅煽动民变给国家添堵不容易了。加上太孙这会儿已经掌控了兵权,文臣们是没法在明面上造反的……可是这投毒、刺杀啥的,难说啊。”
“所以呢?”
“大王。”张通大礼参拜:“从大王降生起,老奴就被派到大王身边伺候了。若说老奴不想大王登顶,那绝对是假话。但是现在这局面可真的不能轻忽大意。老奴的意思,大王应该尽快派出得力人手,立刻潜入北京,向太孙和皇上示警!”
“嗯……”
“大王,此事犹豫不得。皇位固然重要,但老奴更看重的是大王的安全!若是太孙这次没有躲过去,惠仁太子可还有很多儿子……就算大王被立为太子了吧,可是有这么一个污点,以后大王时时刻刻都要被那些文臣要挟,这皇帝做起来又有什么滋味?而若是太孙这次躲过去了,以太孙的性格,必然是一阵腥风血雨,大王若是没有提前示警,到时候只怕王爵不保不说,还有性命之忧!”
“嗯……本王这些年都是要看《金陵日报》的。”深吸了一口气,朱常洵道:“国家的根基黄册库都烂完了,我大明的国祚危险至极,这些家伙一天到晚不想着怎么挽救国家。却为了一点点自己利益的损失,居然敢铤而走险去弑君!如此臣子,本王怎么敢和这样的人合作?本王是对我那软弱无能的大哥不服气,但是本王对我这位苍龙转世的侄儿,可是服气、佩服得紧!大伴,刚才的犹豫,不过是本王在试探罢了。没得办法,此事过于重大,便是大伴,本王也不得不……”
“大王不必多言,理当如此。那么,此事便由老奴亲自走一趟吧。”
“好,洛阳这边本王先对这个‘王老板’虚以委蛇,大伴速去速回。毕竟,你这样的人在王府里太显眼了,若是三五天都没露面,那些宵小可能会有警觉。”
“是,老奴五天之内一定返回。这几天就要辛苦大王了。还请大王外松内紧,加强王府的守卫。”
……
看着自己面前,贴着大胡子,满脸汗水混合灰尘,整个儿一脸泥浆的张通,朱由栋的内心一点都没有愤怒的感觉。相反,他更多的是欣慰:对这个国家的前途最关心的,到底还是自家人啊。
也是,在历史本位面上的明末,无论是固守开封,挡住李自成多次进攻的周王,还是先后死于满清之手的福王、唐王、桂王……朱家的子孙虽说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基本的血性还是保留下来了。
“张通。”
“奴婢在。”
“你辛苦了,待会曹化淳来了后由他送你去乾清宫见皇爷爷,然后你就赶紧回去吧。告诉我那三叔,不管是一年多前贵妃对孤的帮助,还有今日他对孤的示警,孤都足感盛情并铭记于心,来日,必有厚报!”
很快,闻讯而来的曹化淳将张通从地道带走了。朱由栋遂从书房出来,进入到兴华宫他寝室的外间,一份精致的点心和一杯银耳羹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小爷,这个事……”
“暂时不要声张,你悄悄的出一趟宫,把曹文诏、田尔耕和王坤领进来。”
“是。”
王承恩离开了,朱由栋一个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老实说,文臣们忍到这个时候才动手,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以前有太子在,文臣们还有一丝希望,没有动手是能理解的。但是这会儿太子已经薨了一年多了啊,要动手早该动手了,怎么忍到现在才发动?
对于明代文臣的无耻和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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