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上.床了,微微刺痛的神经得到缓解,顾良夜靠在床边,对床上的人道:“好了,睡觉吧。”末了,她想起对付楚忱的“法宝”,便淡淡地补了一句:“我不走的。”
楚忱揪着被子,看了她好久,似乎鼓起了勇气:“你要跟我一起睡吗?”
她期待地看着顾良夜,而顾良夜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有些冰冷:“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睡?”
为什么?楚忱歪着头艰难地想了想,娇憨地笑:“因为你是姐姐啊。”她的姐姐。
姐姐?
这个过分熟悉的称呼一下子击中了顾良夜心中的隐秘,她恍惚了一瞬,过去无数个梦里的那一声声“姐姐”一下子在她脑海中炸开,她头疼欲裂,无力地靠在床头很久,在楚忱伸手来拉她的时候,才堪堪回过神来,十足抗拒地道:“谁是你姐姐!”
醉猫却把她的这句话当成了问句,不假思索地道:“你呀!你是姐姐,姐姐是你!”
喝醉了,仿佛变成了未成年,口口声声要找姐姐。顾良夜从这声“姐姐”中挣脱出来,有些粗暴地揉了揉她微湿的发丝:“我就只有一个妹妹,轻愁她可没有你这么能折腾人。”
她说着,微微地叹一口气,清凌凌的眼眸里,似有冰雪在汇聚:“何况,你又哪里真的把我当姐姐呢?你分明......”对她抱有那种心思。
被姐姐摸了,楚忱满足地蹭一蹭她,顺势抱住了她的胳膊,闭上了眼睛。顾良夜以为她终于要睡了,没过多久,却又见她蓦然睁开了眼睛:“你真的不走?我睡了你也不走吗?”
顾良夜头疼地“嗯”了一声:“你睡了我也不走。”
楚忱点点头,含嗔带媚地瞟她一眼:“不许去跟别人睡!”
“好,不睡。”
顾良夜看着这个喝醉了几乎把所有都暴露出来的人,忽然有些期待明天楚忱清醒以后的事情了。
酒精绑架着神智,楚忱终于安静了下来,沉入了梦乡。顾良夜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忙低头去看楚忱,见她呼吸均匀、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才松一口气,看向身上的湿衣服,又摸了一把湿漉漉的长发,轻轻地把被楚忱抱住的另一只胳膊抽走了。
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顾良夜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怎么也敲不开门。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现在是午夜一点钟,也不知道颜瑜是睡了还是成心的。
她无奈,在服务员第二次路过走廊时,转头上了楼,回了楚忱的房间。
楚忱还熟睡着。顾良夜静悄悄地走过去,本来想找一件换洗的衣服,又怕吵醒楚忱,而且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新的,所以就只拿了干净浴巾进了浴室。
洗了澡出来,时针已指向数字二,顾良夜擦着头发,不经意间朝床上看一眼,动作顿时顿住。
楚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看样子,神智似乎已经回来了。顾良夜走过去一点,便见楚忱转头看了过来,只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开了。
不再是那种缠人的状态了,顾良夜放下心来,刚要开口问她讨件衣服,却听见楚忱轻轻地呢喃了一句:“又做梦了呢。”
她又转头来看顾良夜,看似在盯着人看,但是眼神中又没有焦距,呆呆地看了很久,她忽然冷笑一声,笑容中有股说不出来的孤单寂寞,顾良夜看着,感觉心脏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紧,竟有些窒息。
“是梦也好啊......”
她又听见楚忱幽幽地说了一句。
她往前走了两步,想去看看楚忱是否发烧了,但又担心再被这人缠上,片刻的犹豫中,楚忱下了床,却没有朝她走来,而是走到衣柜前,轻车熟路地翻找出一件制服——正是顾良夜之前看到的那一件——而后抱着躺回了床上。
这是什么爱好?
顾良夜一下子僵在了那里,神色莫测地看着楚忱缩进被子里,紧紧抱着那件衣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喜欢抱着什么东西睡觉,这是小孩子才会有的习惯吧?
她本来有些说不出来的难过,但是见楚忱居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终究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是,为什么是衣服呢?
为什么偏偏是这一件衣服呢?
难道楚忱也很怀念当年念大学的日子吗?
以为猜到了楚忱的内心,顾良夜又想到她好像因为意外而受过伤,也许就是从那时起,她同顾良夜一样,离开了人生应走的那个轨道,往另外的方向发展了。她也为之而难过吗?大约是的吧,谁不难过呢?坏事忽如其来地降临,从前的一切规划于是都化为乌有,爱好被剥夺、梦想化为虚无。谁不会感到痛苦难过呢?
第49章做梦
楚忱安睡的快,顾良夜却不那么好受,也许是刚刚穿着湿衣服活动太久,生病的症状又涌现出来,脑袋一阵阵地发胀,伴随有眩晕感,她用力地扶住一旁的墙壁,这才勉强站直了身子。
是感冒发作了吗?顾良夜靠在墙边,有些疲惫地想,觉得应该找个地方坐下来、或是躺着,大约就会好一点。
事实并不是这样。如果顾良夜能够闻到信息素,那么她就会警觉起来,尽快离开,因为此刻房间里已充满了甜蜜诱人的桂花香气——经历过三四个小时的发酵,即便每次从楚忱的腺口里逸散出来的信息素只有极少的一点,这会儿也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浓度。这间房的空气净化装置显然有问题,楚忱不自觉散发出来的那些信息素慢慢累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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