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下刀,伸手一接,那支簪子好端端地落到了乔广澜的掌心中,被他顺手往怀里一揣,跟着直接把太后揪了过来。
乔广澜微笑着问:“出家人不吃素……吃什么?”
般若:“……”
安王世子:“……”
般若恨恨不语。
乔广澜善解人意道:“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让你说你就说很没面子吧,没关系,你这样的美人,我也不忍心为难你。”
他笑着摸了摸对方剩下的那点头发,微笑着说:“可惜你的脸虽然长得不错,头发却能够一下子把人给卷死,这说明它太不顺滑了。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为什么?”
乔广澜忽然用力一拽:“因为你没用飘柔洗发露啊。”
惨叫过后,太后变成了秃瓢。
般若对这种疼痛感同身受,恨不得立刻从太后的身体里脱出来,但是被乔广澜牢牢攥着,她一点机会都没有,只好含着眼泪道:“出家人吃r_ou_!”
美人星眸含泪,楚楚可怜,这原本是个很动人的场面——如果她不是个秃头的话。
乔广澜松开她:“般若本来就是天地间留存的怨念,报完了仇就不应该存在于世间,你是太后害死的,我不会阻止你讨回公道,但是如果你一定要胡乱杀人,我可不会认为这是撒娇哦……”
他的话还说完,太后的身体就软倒在了地上,般若消失不见了——它实在是一分钟都不想和乔广澜多待。
那个答案提醒了乔广澜,他扶起地上被君浵劈开的佛像,发现这东西果然是中空的,一个玄铁制作的小罐子滚出来,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东西坚硬无比,刚才连君浵那一刀都没有把它砍坏,乔广澜打开盖子,里面满满都是白色的粉末。
安王世子问:“这是什么?”
乔广澜把罐子埋在里地下,代表着入土为安:“骨灰。”
安王世子脊背一凉,与此同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出家人吃r_ou_,正是说这尊佛像的肚子里面藏着血r_ou_炼成的骨灰。
为什么这个花园里面会有这么邪恶的东西?
他不由打了个寒噤,细思恐极。
乔广澜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站起身来,看着门口道:“应该可以出去了。”
终于可以出去了吗?
这话一说,立刻有人迫不及待地冲向门口,发现竟然真的冲了出去,简直喜极而泣:“可以出去了!真的可以了!”
乔广澜道:“你们出去吧,你们皇上交给我。”
经过刚才的事,谁也不再质疑他加害皇上,毕竟如果乔广澜想害君浵,刚才就没有人能挡得住他了。
乔广澜等人都走了,走到君浵旁边搭了下他的手腕,觉得他的心跳得很快。
之前保护着地下佛像的应该是个幻阵,君浵那一刀劈下去,被幻阵缠上,陷入了自己的心魔。
但有玉简当护身符,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像君浵这种人,生来富贵,秉x_i,ng骄傲,即使遇到困难也不会畏惧退缩,反而会选择坚强的面对,他是不应该被什么解不开的执念和心魔困扰的。
所以他为什么还没有醒?不应该啊……
乔广澜正想着,冷不防君浵睁开了眼睛。
他一怔。
君浵梦见自己变成了那个叫做路珩的人,在罡风与暴雨中,他背着乔广澜一步步向上走,一边走一边喊着他的名字,到最后走不动了,一跤摔在石阶上,怎么用力也爬不起来。
于是他手足并用,背着乔广澜,用手扒住石头的缝隙,向上一点一点挪去,手掌上磨出的血被雨水一冲就散了。
神志开始模糊,只记得自己要往上爬,要喊那个名字。
突然,有一个声音问他:“你后悔吗?”
君浵道:“不后悔。”
那个声音又说:“如果你不认识他,就不会明白什么叫求之不得;如果你没有爱上他,就不会有今天的痛苦;如果你现在将他放下,你就仍然是以前的天之骄子,一生安乐,你真的不后悔吗?”
君浵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点笑,重复道:“不后悔。”
这句话说出口,突然间,狂风消失了,暴雨也消失了,眼前不见头的石阶变成了青青草地,原本应该背在背上的那个人正半跪在自己面前,探身看着他。
君浵猛地把身子往前一倾,在乔广澜毫无防备的时候,吻住了他的唇。
乔广澜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唇已经被人咬住了,君浵的身子贴过来,用手扶住了他的后腰,加深了这个吻。
乔广澜本来就是膝盖着地的姿势,这样被君浵一贴一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仰,整个人都没有了着力点,更别提伸手推他。
他刚想用力挣开,忽然感觉到脸上一点冰凉。
乔广澜不由瞪大了眼睛,发现那是君浵眼中流下的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落在了自己的面颊上,又缓缓坠入泥土。
乔广澜一愣,忽然涌上一股心酸,而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唇齿交换的间隙,君浵呢喃着低语道:“勿念勿寻,后会有期……”
仿佛一道闪电划过乍然划过脑海,当头木奉喝大梦方醒,历历往事揭开画皮,那一瞬间所有的爱、恨、嗔、痴翻涌而起,一个声音在心里说:“我竟然真的又见到他了!”
谢卓、杜明舟、君浵……
君浵觉得这个幻境真是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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