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贺暄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看见魏桑拿起酒杯,直接一口灌进了嘴里,眼睛被辣的泛红。
“魏公子好酒量。满上满上!”那少年面上甚是得意,语气上又强调公子二字。他既出了风头又折了魏桑的面子,心里好不舒爽。有他们这些学识修养俱佳的富家子弟,谁还看得上一个下人?
“魏桑!”贺暄低声吼了一声,他们两个离得近才能听清,他人是听不到的。
“多谢大人关心……我没事。”魏桑缓缓的把酒斟满。
他双眼泛红,双颊也泛红,眼神幽怨,脆弱的仿佛一触碰到便会突然消失。
他这是因为……杜语柔吗?贺暄心里发疼,钝钝的疼,既是心疼魏桑,又是因魏桑而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飞花令继续,便又从那少年开始。
魏桑此刻也明白这些人应该是因为什么事情而针对他,否则不会几乎每个人说完都会轮到他。
酒灌了一杯又一杯,魏桑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杯,他之前从未碰过酒,喝得全身轻飘飘的,几乎坐都坐不住。
那几个少年见人欺负得差不多了,便开始把主意打到贺暄身上,几个人争着抢着秀诗文,一个接一个谁都不愿意认输。
不过是飞花令,再有文采贺暄也未必瞧得上眼。更何况如今贺暄满心都在魏桑身上,见这人迷迷糊糊的发晕,心里又气又疼,却还是拉过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还是赵煦先反应过来,他们在这里勾心斗角的,贺大人却又揽住了那个下人。他心里自然是不爽快,明明他们都是富家子弟,有才情有见识,容貌不俗,怎么这贺大人居然偏偏喜欢一个下贱人。
“既然魏公子不胜酒力,贺大人不如让下人抚他下去休息,省的扰了大人。”这赵煦也知道贺大人还算喜欢这下贱人,便委婉一些,让下人带他下去休息。这下贱人不在了,贺大人或许能分些心思给他们。
“不必了。”贺暄脸色发沉,“既然桑桑不胜酒力,我便带他回去了。想来你表哥赵徽赵嘉也该明白怎么回事。”
话毕,贺暄站起身来,弯腰一捞,直接把魏桑抱了起来。
“筵席未完,贺大人怎么要走。赵家客房众多,大人还怕我们照顾不周吗?”那少年见贺暄要走,便有些着急,话也不甚中听,只想着赶紧拦下来。要是赵徽赵嘉两位表哥知道了,还不定如何罚他。
这次贺暄连理都不愿理睬,径直抱着魏桑离开了,留那几个少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家长辈让他们拉拢住贺暄,现在人都走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不理会身后的挽留,贺暄抱着魏桑缓步离开,喜宴才刚刚开始,多数人还未发现此处的异常,近处的虽发现了,但碍于贺暄的地位也并不会声张。
就连魏桑也出乎意料的乖顺,刚才还倔得像只小毛驴,才这么一会儿便服服帖帖的趴在他怀里,两只胳膊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一点儿也不敢撒手。
路过前院的花丛,里边两个人在一起吵得难分难舍,贺暄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示意他已走了,至于赵酩如何,便与他无关了。
前手刚把魏桑放进马车,后手魏桑便拽住了贺暄的袖子。他躺在车里缩成一团,却非要微微抬起头来,偷偷摸摸的望着贺暄,眼睛s-hi润,一下都不眨。
“怎么?”贺暄无法,只得让魏桑拽着袖子,笨拙的爬上马车。
驾车的车夫对这一切熟视无睹,目不斜视的驾车,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我想起来了!”魏桑趁贺暄还未坐稳,一口气扑到贺暄身上,笑嘻嘻的把人压在身下,随着他的动作,马车发出一声巨响,跟着抖了抖。
车夫脸上的肌r_ou_也抖了抖。
就连贺暄的心脏,也抖了抖。
被魏桑这一压,他直接撞到了马车的地板上,还好没硌到东西,不是太疼。
但疼不疼已经不重要了。
“你想起来什么?”
“嗯……取次花……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魏桑像条入水的小鱼欢快的蹦着蹭着身下的人,大约是又累了,整个人趴在身下人的胸口上不动弹。
“只是不知是谁告诉我的。”
贺暄的心提起来,又嗖的一下掉回去。
“我也会诗的。”魏桑哼了一声,不过整个人毫无气势,反而看的贺暄心都化了。“我喝不醉,你别管我。”
贺暄气到极致,只得笑了出来。
这小傻子,还说喝不醉。
“你别管我!”不知怎么了这小傻子又生起气来,“我也会诗的,我也会……我……不……不是什么……诗……不会的……”
一边生气还一边挣扎着要起来,奈何晕晕乎乎的,起来两次又摔回去,压得贺暄几乎想呕血。
终于到了贺府,贺暄松了一口气,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胡乱扑腾的魏桑抱下车。挣扎了这么久,大约是累了,一下地便软软的扒在贺暄身上,脑袋蹭着贺暄的脖子,怎么都不肯走。
毫无办法,贺暄再次抱起面前这个醉酒的小傻子。
小傻子很是配合,伸手就揽住他的脖子,舒舒服服的卧在他胸口。
只是下一刻,贺暄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柔儿……”
魏桑醉酒后念叨的名字,是杜语柔。
为什么赌气喝酒?是为了杜语柔。
为什么之前一直闷闷不乐?是因为杜语柔。
为什么……杜语柔已经嫁人了,你还是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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