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时像是时间停止了,但是我的意识却依然能够运转。”现在的胡麻用回忆的口吻说,“然而我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亡灵摇动第三次铃铛。”
“它没能摇成,对吗?”我问,“否则现在的你也无法站在这里。”
“你知道那是什么亡灵吗?”他似乎仍然不知道那亡灵的底细。
“那是被称为‘夹缝之手’的亡灵,它手里的古铃能够发出有着神奇力量的铃声。凡是听到这个铃声的人,都会被影响在时间中前进的速度。”我说。
“被影响的仅仅是人,而非所有物质?”他问。
“是的。如果说人是在时光长河中,被川流不息的河流裹挟着,以相同速度前进的‘尘埃’,那么夹缝之手就有着‘让尘埃变重’的异能。简单地说,因为你在时间中前进的速度变慢了,所以周围的物质运动看上去就慢。而当你在时间中停止前进时,周围的物质运动也就看上去停止了。”我说,“当然,本来的话在停止的时间中连光线都会停止,根本看不到任何事物,也不会再有温度的概念。但因为这里是梦境,所以估计也没那么讲究了。”
他沉重地点了点头,又问:“如果听到第三次铃响,会发生什么?”
“根据地狱浩劫时代的灵媒们所留下来的记录,你会在维持正常思考功能的前提下,被关入没有光和热的,完全静止的时间之中,永远地。”我说,“如果说在变成活死人以后还有极小几率得到解脱,那么落到这种下场就再无希望了。”
他极为后怕地按了按心脏部位,“幸好没变成这样。”
“你们当时是如何破局的?”我问,“是用符阵吗?”
“是的……”他点头,又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是我也只能想出这个办法。灵能是万能之力,甚至超脱于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只不过因为人类的想象力无法超脱于这些概念,所以往往发挥不出这种特性。”我说,“但如果将灵能交给某些特殊的符阵,那么甚至能够在停止下来的时空中也发挥出来功效。地狱浩劫时代的人们曾经用过这种方法伏击夹缝之手。虽然夹缝之手能够无限复活,但通常会转生到远处。”
“嗯,那亡灵虽然诡异,但本体脆弱……”他说着,忽然有些沉默。
“怎么了?”
“说来惭愧,当时的我虽然不知道第三声铃响会发生什么,但也明白肯定会有相当不妙的事情发生。我的灵感就是这么告诉我的。”他羞愧地低下头,“而我面对着那种危机,心中却产生了很多不好的想法。”
他嗫嚅着说,“我想,那些幸存者都仅仅是梦境居民,都不是真正的活生生的人,为什么我非得为了他们而战斗呢?不如仅仅带着伙伴逃走,把其他人全部丢在这里就好了。哪怕多死了几个人,那也都是亡灵和活死人们的错,不是我的错……”
“想必谁都会有这种念头。”我说。
“但是,在看到幸存者们露出笑容的时候,我也想要与他们同甘。”他说,“而如果在他们哭泣的时候,我却想着反正他们是梦境居民,不与他们共苦。这样……我总觉得是不对的。”
“或许吧。”我不置可否。
是选择感情还是选择理性,这是他必须自己去抉择,也只能自己去抉择的问题。
我转而问:“那么,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整理了下心情,继续说了下去。
*
回到刚才的叙述:就在夹缝之手即将第三次摇动古铃的瞬间,它脚下的地面忽然涌现出来大片光芒,仿佛光做的地毯。这无疑是预言家事先设置在避难所内部的符阵,用以对抗它这种类型的亡灵。
而站在光毯中的它则忽然行动僵硬,像是关节中被塞入了混凝土。
它这么一停,时间便立即恢复了流动,预言家立刻向它冲去。而它则尝试再次摇动古铃,虽然动作异常艰难,但好歹是摇上了一次。于是时间再次变得无比迟缓。
正当它想要继续摇铃的当口,一道枪声响起,它手里的古铃被一枚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打成了碎片。
只见徐福犹如鬼魅一般,不知何时来到了它的侧后方,他把手杖丢到了一边,左手握着一把手枪,枪口冒烟。
时间再次恢复了正常的流动。
夹缝之手没有回头去看徐福,只是伸出枯骨般的手,四散纷飞的古铃碎片竟如同时光倒流般,要在它的手里重新凝聚。而徐福见到这一幕,则将手枪丢到一边,再从背上取下来一把双管猎枪。
然后,他蹒跚地上前一步,用枪口顶住了夹缝之手的后脑勺。
他面无表情地扣下了扳机。
轰然一响,夹缝之手的脑袋顿时四分五裂。
之后的战斗,就变得乏善可陈起来了。
闯入避难所的敌人除去大量活死人外,就只有夹缝之手和狼人值得一提。而狼人除去不死身、超速再生、强悍ròu_tǐ以外,就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异能了。虽然胡麻的火焰力量再强大也无法杀死狼人,但是预言家却早有准备,他诱导了狼人的行进路线,使其掉入了某处隐蔽的陷坑之下,再引爆了陷坑内部的灵能炸药,顺利地活埋了四分五裂的狼人。
活死人们看似“人多势众”,却是幸存者们最熟悉的对手。部分不擅长战斗的幸存者只需要先沿着楼梯逃到避难所高处,再放下沉重的钢铁门板,就足以立于不败之地;另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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