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叔叔,我也不瞒你,我师父的性格比较古怪,一般人他是不会结交的,就拿拖拉机厂来说吧,要不是人家厂长的师父跟他是故交,他才不会给人家帮忙呢,这可不是我在胡扯,你要是不相信,尽可以去拖拉机厂打听。”
老邢面露失望之色:“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去打扰他了,小牛师傅,我还要回去值班,就不远送了,这么晚把你叫出来真是不好意思,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院墙边,牛小强点点头翻出了院墙,他冲着老邢挥了挥手,转身大踏步离去。
老邢看着牛小强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不由叹了口气:“唉,这么厉害的师父我咋就没遇上呢?可惜,当真是可惜啊。”
牛小强从后门溜进招待所,进入房间后躺在了床上。
对于今晚发生的事情,他还算是比较满意。虽说人家给的报酬有点偏少,但他却借此跟棉纺厂搭上了线,今后可以从人家手里接私活挣钱。到时候可不是四十六块钱就能打发的了,说起来算是搞到了一张长期饭票。
虽说这张饭票不太稳定,半年都不见得使用一次,但俗话说得好,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棉纺厂要是遇到小问题,肯定不会找他,反之,人家要是找他,那肯定就是大问题了。既然是大问题,不给个两三百的报酬也不符合市场行情嘛。
入睡之前牛小强悄悄看了看老邢塞给自己的香烟,发现人家给的是牡丹。这种烟在本地不太多见,牛小强只见方东平抽过两次。方东平抽的烟基本都是干私活的时候别人送的,一般都有些档次,由此想来牡丹的档次应该也不会太低。
他把这包牡丹装进自己的包包里,心中暗想:这次出来可谓是收获颇丰,挣到的钱和这包香烟其实不算什么,真正的收获是黑色金属,这玩意可是能够大有作为的,目前我还不具备投产的条件,等我积累到了足够的原始资金,我就自己开厂,到时候数钱都能数到手软呢。
由于方东平平时的敦敦教导,牛小强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很深的影响,他觉得只要是自己的东西,那就应该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无论如何也不能无私奉献出去,否则那就是傻子。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思想理念,牛小强不准备把黑色金属的生产技术跟别人共享,要干就自己单干,挣到的钱也是自己的,这才是最理想的处置方式。
“对了,还没给黑色金属取名字呢,老是黑色金属的称呼它可不行,这也太随便了,至于该取个啥名字……”
牛小强稍稍思索一番,想到了一个他自认为比较恰当的名字:“就叫超级碳素钢吧,这个名字好,听着很响亮。”
取好名字后,牛小强收起心思,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方东平首先醒来。他拿起牛小强昨晚给他摊在床头柜上的凉开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个一干二净。
牛小强被喝水的声音吵醒,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师父,你醒了啊。”
方东平喝了水之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恩,再去给我倒杯水,昨晚酒喝得太多,差点没渴死我。”
牛小强只得爬起来去给方东平倒了一杯水,他把水杯递给方东平,劝说道:“师父,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以后喝酒不要喝那么多,你毕竟年纪大了,身子骨不比从前,万一喝出啥毛病来,那可咋办?”
方东平的自控能力还是很强的,比如说抽烟,以前他抽得很凶,后来在牛小强的不断劝说下,他逐渐减少了抽烟的量,唯独对于喝酒,他没有什么自制能力。
“师父都一把年纪了,能有几年好活?就不能让师父在有生之年享点口福啊?”
“师父,你这不叫享口福,而是在醉生梦死,少喝一点对身体没坏处,但像你这么个喝法,那就不妥了。”
两人正在进行辩论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方老,厂里今天要举办开工仪式,韩厂长让我过来叫您参加,您起来了没有?”
方东平哦了一声:“我起来了,等会儿就过去。”
“那好,我就不催了,您八点钟之前一定要到场啊。”
办事员离开后,方东平开始洗漱,牛小强忍不住问道:“师父,拖拉机厂这么快就完成了试制工作吗?”
方东平一边洗脸一边点头:“由我亲自做指导,速度能不快吗?”
牛小强哦了一声:“这么说来,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恩,等到他们搞完了开工仪式,我们就收拾行装回家去吧。”
凹山镇往返市里的轮船每天只有一班,早上从凹山镇出发来市里,下午从市里出发去凹山镇,只要不耽误时间,两人肯定能赶上趟。
牛小强不再多话,他跟方东平洗漱之后直接去了拖拉机厂。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了,许多在职的员工正在张罗着横幅和鞭炮,一些已经被精简出去的职工也过来看热闹。
虽然韩树人的改制把不少人剔除出了职工队伍,但根据当初签订的协议,只要拖拉机厂能够重新焕发青春,这些被剔除出去的职工就能被重新录用,因此这些人对工厂还是很关注的。
当然了,被重新录用的前提条件是你必须要改掉以前的那些老毛病,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工作不积极,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三阳拖拉机厂最高峰的时候有三千多号职工,算是本地的超大型企业。经过韩树人改革后,目前只剩下五百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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