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山关幽幽道:“你认识闻骁啊。”
夏珏眨了眨眼,另外两个室友王越和包鸣从电脑前转过头来,异口同声问:“闻骁是谁?”
“闻骁你们都不知道?就是管理学院那个呗,我们这届的大名人,高考分数这个打头——”楼山关用手势比了个数字,“结果来我们这儿了。你们都没听说?”
“我操?”包鸣看他比的数字,惊呆,“真的假的。这人报志愿那天吹了几瓶啊,对这破学院也能真爱?”
楼山关神秘道:“真不真爱不知道,我只听说他是个先锋派,为了打应试教育的脸,特意搞的自我牺牲。”
其他室友本来还有兴趣,听他这么一说,都表示不信,说他瞎编。
“我怎么就瞎编了?我有瞎编的必要吗?”楼山关不服,转向夏珏,“夏——那个,珏。夏珏,我看见你在路上和闻骁说话了,你来说,闻骁是不是这样?”
夏珏茫然:“他没告诉我这些。”
宿舍内嘘声四起。
楼山关有点急了:“这点事我真没必要胡扯,你们要是不信,去管理学院问啊。夏珏,闻骁连这都不告诉你,你们到底是不是朋友?”
夏珏犹豫道:“我们确实认识才不久……”
楼山关顿时郁闷无比,一头钻回自己床位,大叫一声:“睡了!”
他喊完没多久,十点半,宿舍熄灯了。
熄灯也阻挡不了网瘾少年征战沙场。除了夏珏和楼山关,其余人都还在底下热火朝天地打游戏,厮杀声不绝于耳。
夏珏侧卧着,不断看手机,依然在等闻骁的回复。可时间越来越晚,他猜闻骁是不是睡着了。
——闻骁还真就没睡。
他那边情况和夏珏这边差不多,也是打游戏的打游戏,煲电话粥的煲电话粥,吵闹得很。尤其陈安心貌似和女朋友吵架了,握着手机忽而怒吼、忽而低声下气,已经精神分裂了半个多钟头。
闻骁躺下很久了,闭目养神,觉得无语。这样的宿舍环境,学校强制新生住校有什么意义?
以前初高中,夜间有专门的宿管巡逻,熄灯后一律不准走动喧哗,多说一个字就要被敲门警告,警告两次扣分,分数直接和班主任奖金挂钩。这样的制度下,可想而知,每人都不自觉养成了一样的和谐作息:晚上九点半睡,早上五点半起,只有周末在家会睡到六点。
大学里当然不可能再有类似的规章,这个道理闻骁明白。但宿舍集体生活本来也是有潜规则的,主要还是看人会不会自觉遵守。
“哗啦啦”一阵响,底下庞石坚把一袋龙虾片打翻了,洒了一地。
闻骁望过去,只见庞石坚紧盯屏幕,一手握着鼠标,一手往下随意一捞,捡起龙虾片的袋子丢到桌上,留下满地狼藉,没再管。另外有人经过,踩了一脚碎渣。
闻骁深吸一口气,烦躁地翻了个身,面向墙壁。墙上随处可见大片发黄发灰的污渍,可疑到让人不敢猜来由。幸好闻骁挂了蚊帐,还算有些隔离。
相比之下,夏珏家虽然布置简单,但非常整洁,位置也好,远离夜市,安静。
其实也才住了没几晚而已,闻骁却已经开始怀念那里了。
还有夏珏。
闻骁不自觉地撮了撮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回想之前那种柔软细腻的触感。夏珏的皮肤格外好,他一捏,甚至感觉那一小块又白又细的软肉会融化在指腹上。
可越是这样,反而越让他想用力。他以前没发现自己有这种恶趣味,似乎夏珏特别能激起他某些方面的“坏”心思。
——像个变态。
闻骁蓦地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指动作,心里一阵难言的别扭与燥热。之前在路边也是,缓缓的晚风,抓挠他的心脏,那时他总觉得自己该对夏珏笑一笑。一笑之后呢?是不是还有更多别的?
宿舍还在热闹,一时半会儿不可能睡觉了。闻骁拿起手机,才看到通知栏提示,半小时前夏珏发来了消息。
夏决:你喜欢什么呀。
夏决:吃的,用的,电影电视,或者运动,都算。什么都可以,随便说说就好。
夏决:睡了吗?
夏珏的微信名用了个不一样的同音字,显得凌厉,和他本名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闻骁认为还是原来那个字适合他。
闻骁回复:没有。
过了十几秒,夏珏又问:那你说说呗。
闻骁皱了皱眉,没有一下子跳出来的答案。哪怕夏珏有举例,这样的问题还是太宽泛了。他打字:不好说。
夏珏很快发来:那你有什么外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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