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傅秋值在头晕目眩中醒来,他看着头顶青色卷云纹的床幔,脑中一片迷茫。这是何处?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
有一瞬间他甚至连自己叫什么都记不得了,睁开眼想了良久才恍惚记起,自己是傅秋值,这里是柳家大院。他猛然起身,推开房门,刺眼的阳光令他眩晕了片刻,这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中有个扫地的小厮,见他出门忙停下手中忙活的事,恭敬地叫他:“少主。”
傅秋值挥了挥手,“我出去走走。”似乎并未觉得什么不妥,步出小院,才发觉自己对柳家真的不熟悉,竟连路通往何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是柳家少主?
傅秋值轻笑一声,没有目的的往前走。不知为何,昨晚休息的很不好,好似身体在床上躺了几天,腰酸背痛的,特别是手腕,带着痒痛感。抬手一看,手腕上不知何时有了道疤痕,看样子刚结痂不久,新生的肌肤让他总忍不住想抓破。
穿花拂柳,走着走着到了一处水池前,里面许多锦鲤成群游走,见有人来了也不怕生,以为是喂食的,纷纷挤到傅秋值身前,在池中泛起道道涟漪。池子旁还有座凉亭,亭中设了美人靠,方便人临水观鱼,倒也别有一番趣味,就是格外陌生。
傅秋值坐了一会,看看高墙外的天,看着亭下的池水,又看看自己身上的金丝勾花白锦衣,不禁发起呆来。
“值儿,”一道浑厚温和的声音从树后传来,“你怎么走到这来了。”
傅秋值回头看去,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近,手中端着一碗药,忙起身叫道:“爹,你来了。”
柳江沉一愣,随即露出一抹笑意,“值儿过来吃药了。”
傅秋值乖乖接过药,闻了闻,扁扁嘴似是撒娇道:“好苦,不想喝。”
柳江沉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将簪子摆正,宠溺道:“值儿乖,不喝药伤怎么会好。待会爹吩咐厨房给你做甜羹。”
傅秋值无奈,皱着眉仰头一口喝完了药,随即好奇问道:“爹,我怎么受伤了?”
柳江沉拉住他的手,摸着那道伤疤,懊悔道:“都怪爹,让你流落在外多年受了不少苦,前几日爹刚和你相认,你那个屏川派的朋友放不下你,不让我带你走,甚至动手阻拦……你为了保护爹这才受了伤。”
傅秋值心中一动,“屏川派的朋友?”
“好像叫什么楚恒,我看他的目光不单纯,值儿还是离他远一些才是。”
傅秋值耳尖微微泛红,点点头,“爹说的是,我以后注意。”
“好了,喝完了药你还是回去休息吧,爹去处理些事,晚上再来陪你。”柳江沉拉着傅秋值的手将他送回小院,又叮嘱几个下人,“好好照顾少主。”
傅秋值回到房间里,突然感觉少了点什么,拉过一个小厮问:“我身上原来有个荷包呢?”
那小厮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拍头笑道:“少主的东西都在柜子中好好收着呢,我这就去给少主找去。”说罢果然在屋中取出一个荷包,正是很久以前姚玉送给傅秋值的。
傅秋值接过荷包,喃喃道了声:“还好师姐送我的荷包没丢。”挥手让小厮下去,掩上门用手细细摸了摸,又重新系到腰间挂着,并用外衫遮住。
到了用晚饭的时辰,柳江沉带着几个丫鬟进了小院。丫鬟们手中捧着一道道饭菜,将饭菜布到桌上,又端着洗手盆伺候两人洗漱,这才立在后面等候着。
柳江沉为傅秋值夹了一筷子r_ou_丝,温声道:“值儿太瘦了,多吃点。”
傅秋值忙端起碗接过菜,笑道:“谢谢爹。”
待吃得差不多了,柳江沉先放下碗筷,挑眉先扫了扫傅秋值,又化作和蔼的样子,“值儿,明日孙青雪和楚少侠过来看你,爹想让你留下他们。”
傅秋值不解,“为什么?那楚少侠不是还要伤害爹吗?”
“唉,他那时也是担心你,如果不解释清楚,爹也怕你损失掉一个真心待你的朋友。不如留他们住几天,等他们原谅你了再送他们离开。”
傅秋值点头,在柳江沉惊讶的目光中又添了一碗饭。
待到傅秋值终于吃饱,柳江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儿身边还没有丫鬟,看这几个有没有喜欢的?留一两个伺候你吧。”
那几个丫鬟见两个主子都盯着自己,顿时杏眼含春,笑靥如花,露出自己最俏皮的样子。
傅秋值红了脸低头道:“不用了,我不需要丫鬟。”
柳江沉只道是他害羞,“也罢,值儿面皮薄,还是我来为你选吧,”拈起胡须,打量了丫鬟几眼,又道:“就让秀心和环翠留下伺候少主吧。”
秀心和环翠忙躬身应下,偷偷的觑着傅秋值,心中雀跃不已。
晚间,秀心铺好了床,执着一盏红烛走到桌前,傅秋值正坐在桌边。烛火摇曳,那张脸在明暗之间越发动人。秀心细声蝇蝇,“少主,奴婢伺候你歇息吧。”
傅秋值抬头,眸中似有千顷水波流转,万椽星子闪烁,朱唇轻启,温声道:“秀心姑娘歇息去吧,我再坐一会。”
秀心一颤,心知自己容貌比起眼前之人根本不值一提,咬了咬牙,将红烛放在桌上,伸手便要褪下身上的轻衫,盈盈道:“奴婢自知配不上少主,只求少主今夜勿嫌弃,奴婢定会尽心服侍好少主。”
傅秋值忙阻止了她的动作,冷声道:“秀心姑娘不必如此,姑娘兰心蕙质,并非嫌姑娘卑贱,只因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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