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愉快,也只有一天而已。
医院永远不会清闲,尤其周末的病人流量可以说是一周七天里最大的两天。而一旦凌远把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就会进入全神贯注、浑然忘我的状态。病人太多值班医生纷纷忙的脚不沾地,凌远自己临时加了几台手术,等全部做完又做完文书收尾工作,就已经加班到两个多小时了。
才短短休息了一天,凌远就觉得这种忙碌疲劳的节奏竟然需要去重新适应。不过也没什么不好,只有在这样的状态下他才是最平稳的样子,无论是情绪亦或是其他无法言说的东西都不会再干扰他。就算身体是疲惫的,心却难得平静。
可这份心情全都在他走到医院一楼大厅的时候毁了个干净——凌远这辈子剩余的时间里哪怕一分一秒也不想再见到的人又站在他面前,手提礼盒,笑容忐忑。
凌远表情漠然,那人挡在医院门口没有办法从另外的路走,那就视而不见,绕路而行,向医院门外走去。
许乐山等了很久已经有点烦了,终于看到凌远连忙搓了搓手追了上去。“凌远,你下班了啊,这么晚了,挺累的吧。”
凌远全做耳旁风,脚步没有停歇半刻反倒走的更快,穿过了医院的大门。
许乐山知道他心里还没有原谅自己,但是他觉得只要自己多出现多对凌远表示关心,让他知道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与他血脉相连的那个人,只有自己才是真正关心他疼他的那个。凌远现在是而立之年,不像小时候不懂事,早晚有一天他会接受自己的。
“凌远啊,你等等,这是我给你买的补品,我知道你工作辛苦,你这脸色一点都不好。哎,你既然是院长就不要让自己这么累,身体最重要。”
本是安静流淌的河水从不打扰他人,偏偏被某些讨厌鬼无端倒进污水,把安然平静搅的浑浊不堪,乌烟瘴气。
凌远听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只觉是折磨,假仁假义的关心与虚伪的讨好令他感到不堪,痛苦的记忆与过去全部回笼。他生命里最初几年的所有痛苦都来自这个人,而这个人竟然有脸在他面前对他的工作与生活指手画脚。
听来都觉得肮脏恶心。
凌远忍无可忍,驻足回头,“我说过很多遍了,你不要再纠缠我,我说我会报警也是认真的。”
许乐山哪里会往心里去,他知道以前做的事情总会在凌远的心里留下一些痕迹,但是自己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有些事情不会做的太难看。这时候又听他说并不在意,看他理自己了反倒有些高兴,愿意说话愿意沟通总是好现象。他跑过去抓住凌远的手臂,把手里的礼盒塞过去,“你等等,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吃,补补身体,不够我下次再送一些过来。”
凌远皱眉挥开他的手,冷喝道,“你拿回去,我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你不要再过来了。”
许乐山哪能轻易的就让他走又上去拽住了他。
李熏然上午搬完了宿舍本来也是休息的,只是搬回了宿舍到底不像是住在外面,天高皇帝远的局长也抓不着人。这下他一搬过去,人多又热闹,一到了需要出人做壮丁当苦力的时候,那就是一抓一个准。
下午局长就有个临时的跑腿任务,他刚搬回去一时大意没逃开被抓了个正着,只好出来干活了,李熏然心里十分苦闷,局长这也真是不拿他当外人。
好不容易忙完,开车回宿舍的路越开越熟悉,定睛一看转弯不远就是凌远工作的医院,既然顺路开到了附近,李熏然于是绕了一小段把车开到了医院楼下。他没打算上去找人,再说这都挺晚的时间了,大周末的估计都下班了。
李熏然在车窗里凑过去抬头看了看医院,医院大楼的灯光都黑的差不多了。打舵准备离开,车驶过医院门口时一晃而过却是熟悉的身影。李熏然视力极好,歪头盯着人看过去果真是凌远,脸上才刚挂上因为巧遇而起的笑容,却在看清楚情况后蓦地面容一肃。
一个急刹把车停在原地,开门下车反手嘭的一声摔上门,李熏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伸出右手一把抓住纠缠凌远的男子的手。双手拇指顶着男子的手背向外一翻一拧,身体左转,借着自己身体扭转的力量迫使那人摔倒在地。脚步移到身后,双手按着手臂,左膝跪腰、右膝跪颈,将人牢牢的制伏在地面上。
眉头一立,神情冷厉,大喝,“什么人!拉拉扯扯、动手动脚的干什么呢!”
“你谁啊!放开我!!”许乐山还没反应过来脸已经贴在地面上蹭的生疼,扭头大喊。
凌远看见李熏然突然出现也是一愣,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看在眼里,竟说不上来是何种滋味。
“我是谁?我是警察!给我老实点!”李熏然冷笑着手上用劲儿更足,拧腕外翻,疼的许乐山哭天喊地的。
李熏然手上动作不收,抬头看向凌远,不知道自己赶过来之前凌远有没有出事或者受伤。身上看起来倒是无碍,可心没等放下就在看到凌远表情的那一瞬间提的更高了。即便是两人相熟以前,凌远或是冷淡或是严厉,也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坚毅帅气的面容神情一片空白,可是李熏然却感觉自己在凌远深邃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痛苦。
凌远浑身冰冷而痛苦的站在医院门前的路灯下,皎月般遥不可及。气息正如初冬的风,看似温和实则冷到透骨。
“你是警察怎么了!你是警察你随便抓人!我是他父亲!”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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