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赵戎推开房门,洗漱一番后,准备再次出门。
今日上午有晏先生的课,等会还要跟着师兄们一起晨读,他特意起早些了床,想再去南辞精舍看看。
吱呀——
院子内的另一间房门被人推开,范玉树探出个头,睡眼朦胧,“子瑜,你要去哪?”
赵戎回头,面无表情道:“呼吸新鲜空气。”
范玉树精神一振,点头道:“呼吸新鲜空气好啊,等等我,一起去。”
赵戎瞥嘴。
这货昨日还相互不熟之前,感觉他还是个靠谱、沉稳的家伙。
结果在经历昨天傍晚那场“战友情”后,互相都知道了对方的一些小秘密,便也话语随意了起来。
他昨夜更是被范玉树拉着一起在院子里喝酒,席间好是听了一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美好故事。
嗯,没错,范玉树与那个叫叶芝兰的女府生也是青梅竹马,两家人代代世交,还是指腹为婚的那种。
如果他没吹牛的话。
“这么巧?我与青君也是。”赵戎当时随口接了句。
不过却引来了范玉树的一声叹息,他放下酒壶,仰头四十五度角望月,嘴角噙笑,眼神痴痴。
“唉,子瑜啊子瑜,你这又是何必呢?这些都是羡慕不来的……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桃叶街,两小无嫌猜……我与芝兰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赵戎扬眉,瞧了瞧月亮,又瞧了瞧他,想了想,还是没有问这么般配怎么还没“十四成君妇”呢?还挂着顶未婚妻的帽子……
范玉树唤了句稍等后,便回屋洗漱,之后又是一番墨迹,赵戎早知如此,无奈的在门外催促了好几声,范玉树才神清气爽的施施然出门,打扮的很是骚包。
赵戎隔着三米都能闻到香味……
之后。
二人很有默契的来到了南辞精舍呼吸新鲜空气。
不过赵戎注定要失望,他观察一番后,发现昨日递去的信依旧在锦盒内,甚至上面还多了一封不知那个牲口送来的信。
而范玉树的信,则已经不见,相比是被送到了叶芝兰手里。
赵戎叹气一声。
范玉树喜笑颜开,一口一个喊着那些门外的女官叫姐姐,甚至还掏出了些瞧着就价值不低的“小物件”,递了过去,不过却被对方婉拒了。
他回过头来,瞧见了赵戎表情,连忙收敛笑意,咳嗽一声,以一副过来人的摸样,拍了拍赵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子瑜啊,你已经是个很优秀的男子了,不过和我还差那么一丢丢,主要是细节方面,要不,回去你试试我的这种香水?”
赵戎没好气道:“滚蛋。”
随后二人离去,今日上午晏先生有课,他们要在一旁倾听、做事,估计又要一阵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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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梧桐街。
赵灵妃在青莲居住了一夜,早晨,再次仔细叮嘱了一番昆叔和小白叔后,便匆忙离开了。
她黛眉蹙起,眼睑微垂,目光无视周围一个个路人,缓步走在街上。
自从那夜与那人短暂分开后,这些时日以来,赵灵妃经常走神。
芊儿不在,她一个人住在清涟轩。
有时候清晨去打水,在某颗树下,她会走着走着忽然停步,臻首微垂,偷瞧着桶内清澈水面上那张嘴角翘起的容颜。
有时候午后小憩,自然醒来,她会揉揉眼,之后便双手托着腮,贝齿轻咬一根小拇指,呆呆的看着窗前的翠绿盆栽。
有时候半夜打坐,她会轻轻睁开眼,左右看一看空旷无声的屋内,之后,悄悄的去取出那些早已被封存以为再也不会打开的关于某人的物件,小心翼翼的拿起,像只小猫咪一样眯着眼在月光下仔细端详着。
这些都是与那人分开后,起初的时候。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赵灵妃的柳眉便开始时常轻皱,在清涟轩修炼时,总是下意识的去看窗外。
有时候院门前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闭目修行的她会红唇轻抿,心神被吸引过去,最后发现只是路人,便又会削肩一松,可等待下一次脚步声再来,削肩便又会忽地一提。
之后,每次托腮发呆时,她还会渐渐鼓嘴,长眸微眯,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如此这般,越到后来,本来性子冷清的她便越是静不下来,慢慢变的魂不守舍起来。
你怎么还不来寻我?
你怎能这般讨厌?
你别来了……你,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赵灵妃渐渐的开始想起那人便目光哀怨。
其实,距离二人分开,也不过半旬不到而已。
可是现如今,到了这几日,赵灵妃再也坐不住了,开始一日两趟三趟的跑到南辞精舍门口,询问女官是否有青莲居寄来的家书。
而昨日在又一次得到否定的答复后,赵灵妃便想也没想脚步匆匆的返回了梧桐街的青莲居。
他没有来过。
昆叔与小白叔告诉她。
街上,赵灵妃骤然停住了回太清府的脚步。
她调转方向,去往了当初和赵戎分开的那处海边沙滩。
赵灵妃仔细的寻觅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踪影。
她在海风中静立片刻,脑海中再次反复细思那一日赵戎离去时的笑容。
某一刻。
赵灵妃深呼吸一口气,转身离去了。
她袖子下的素手紧紧攥着两枚玉牌。
赵灵妃返回了太清四府。
从北门入府。
她的面色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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