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伤害应旸了。
深思熟虑过后,程默看着应旸认真道:“我可以如实回答,但你要保证冷静地听我说完。”
“怎么,你原来还想骗我?!”
程默蹙了蹙眉。
骗人不是他的本意,假如可以选择,他宁愿永远不对应旸有所隐瞒。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会像个鸵鸟一样窝囊地躲起来,他也知道,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远比应旸混蛋。
“我不想骗你。”
应旸无声和他对视,眼里闪过许多程默看不懂的情愫,此时此刻,他大概已经猜出程默曾经拒绝了自己,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再开口时,应旸语气里的强势已然消弭无踪,只余下由衷的不解:“看到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你不觉得感动吗?为什么不答应我。”
事实上,当年毕业典礼结束以后程默就离开了学校,别说迈上天台一步,就连教室都没有再回。
但他怕万一说了,应旸再顺着这个问题继续追问,那才是真的掰扯不清。
思来想去,程默唯有语焉不详地答:“事情过去太久了,很多细节我也记不清楚,也许过几天你自己就能全部回想起来,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些事对你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又在骗人。
“少跟我扯,你记性一向很好。”倘若实情真如他所说,他根本不会像现在无意表现出来的那么纠结。应旸双手环胸,笃定道,“而且既然我现在觉得这事重要,那就代表它永远也简单不了。我是一个从一而终的男人。”
程默忍不住纠正:“……重要的反义词不是简单。”
从一而终也不是这样用的。
应旸目露凶光地瞪着他,一时忘了下句该接什么。程默也不再接话,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
“咳,老子就这么用了怎的。”不多时,为了找回场子,应旸重重地清了清嗓,抬脚踩上沙发,目光凌厉,“这事儿吧,你要不想说也行,我也懒得跟你翻旧账,问半天一个屁都放不出来。我就问你现在的:这七年里,咱们是不是一直没在一起?给我老实回答。”
“……没。”
“也没联系?”
“……没。”
“操,够可以的。”不知怎的,应旸突然反应过来,“那不用说,一定是你抛弃老子了!”
居然这么肯定。
这下程默不敢回了,甚至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尽量离应旸的脚远些。
“躲毛?!”
原本据一般情况而言,没在一起就根本算不上抛弃。可某种意义上来说,应旸的说法却又无可指摘。
因此怨不得程默亏心。
“你就说你想怎么样吧。”给他个痛快也好,离开b市七年,程默几乎大半的时光都在因旧事煎熬,近两年情况好不容易有所缓解,应旸偏偏在这当口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天意弄人。
“你觉得呢?!”应旸还是那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老子初吻都给你了,你还想不负责?!”
“什咳、咳……什么?”这回终于轮到程默不可置信。
“怎么,不像啊。”应旸往前倾了倾身,残忍宣告,“可惜就是。”
可是,谁知道你这几年有没有亲过别人,说不定chū_yè都没了呢。程默深吸一口气,竭力说服自己不能和失忆的人计较:“不能抵消吗。”
相较于应旸的不确定而言,他这才是如假包换的初吻好吧。
“哟,你后来没找过别人?”
“……没。”
“我差点以为你是和哪个奸夫私奔了呢。”阴阳怪气地刺了程默一句,应旸紧接着放缓语气,慢慢凑到他面前,“怎么不找?”
课余时间和学生插科打诨惯了,瞎唧唧胡扯的话程默可以说是信手拈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向‘上’啊。”应旸刻意加重了读音,不死心地哄骗道,“跟我在一起,第一回我让你在上面怎么样。”
程默唰一下站起来:“走了!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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