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你跟了我多久了。”
无尽山内,秋月要塞的空间光门之前,站立着两个人,但是他们的后方,却密密麻麻单膝跪地着一片将领,包括秋月要塞指挥使在内,所有将领看着前方并不高大的背影,眼里全身崇拜以及狂热。
因为光门之前站着的是玉龙关的天,是大夏无尽山大元帅,官拜正一品骠骑大将军,封镇羽侯,是所有武将之首。
镇羽侯林琅的身旁,站着一位中年将领,面容普通,皮肤黝黑,但是身材魁梧,一双眼睛如鹰一般锐利,双手极为修长,像是一头太古暴猿,直接垂到了膝盖,他是大夏的另一位凭借着赫赫军功封侯的将领,威远侯,此时轻轻开口回应道:
“回大将军,今年是标下跟随您的第十五年。”
“走,回大夏。”
身材中等的林琅点点头,率先抬腿走入空间光门之内,一阵波动之后,身形消失在原地,留下一脸肃穆的威远侯,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住,右腿抬起又放下,犹豫片刻之后,轻嘘一口气,同样进入空间光门之内,消失不见。
二者一前一后,回到春花要塞,头顶天空和周遭的环境突然变化,从光亮酷热直接转为寒冷阴沉,因为从方才开始,整个大夏的西北,乌云密闭,青天披纱,鹅毛大雪突降。
二人并没有惊动要塞之内的军士,只是和将领打了一声招呼,便徒步走出要塞长城之外,向着神京城而去,风雪之间,微微一闪烁,身影已经出现在视线尽头。
二人都是修为顶尖的大修行者,风雪之间如履平地,也不需要马匹等工具代步,从春花要塞到神京城三百里路,只需一个时辰便足以。
镇羽侯抬手接住天空之中飘落而下的雪花,拿手一捏,然后放在自己嘴里尝了尝,眉头有微不可查的皱起,他已经三年未尝过冰雪的味道,但是这一次和记忆中的有一丝不同,随后思索了一下,继续向前。
鹅毛一般的大雪飘落在二人身上,几乎将二者堆积成了一个不断闪烁的雪人,镇羽侯转头看向落后一个身位的威远侯,淡淡开口道:
“威远,我还记得,九年之前,大夏重夺玉龙关那一役,很惨烈,跟着我的那些亲卫几乎都死的差不多了,就只有你活了下来,而且我还欠你一条命。”
“作为亲卫,保护主帅是分内之事,哪怕是豁出去了性命,属下也在所不辞。”
威远侯一丝不苟的回应声响起,他在大夏军中的绰号是屠夫,因为他作战风格悍不畏死,而且手下极少有活口,凭借数量惊人的杀戮和军功,才能封侯威远。
“本来这次是我一人回京,你执意要跟随,无尽山那边,便显得有些空虚。”
“大夏和帝国在数日前的那一战之后,想必帝国在短时间内无力再组织大规模战争,再加之大将军已经重创狮心大公,玉龙关暂时无忧,反而将军你,受伤不浅,神京城大宗师云集,让将军一人,我不放心。”
原先镇羽侯快速向前的身影突然慢了下来,并且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在雪花飘荡之下,传出去很远,身边依稀可见大雪之下的断壁残垣,残垣越多,说明他们二人越接近神京城。
威远侯停下身形,赶忙上前扶住,关切的声音响起:
“大将军你没事?”
“无妨。”镇羽侯轻轻摆了摆手,有些潮红的脸上恢复正常,只是看着身边跟随十多年的将领,神情复杂,随后继续开口道:
“这大夏中原的雪,我好些年未见,但是它的味道却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它应该是有点微甜的,是我们拼死守护的,而不是像我刚才尝的那样,有苦味,那种冥宗老鼠的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威远侯并没有接话,黝黑的脸庞之上面无表情,整个天地间只剩下风雪的呼啸声,雪越下越大,犹如雪崩,倾覆而下。
沉默一段时间之后,镇羽侯突然开口,看向威远侯的目光变得狠厉,灼灼逼人。
“为何如此?”
威远侯后退两步,跪于风雪之中,低头不语。
“你是我从神京城之战的幸存者中,一手提拔而来的,也一路跟着我在无尽山中厮杀十数年,我亲眼看着你一步步封侯,你是我的亲卫,我为你由衷的自豪,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异族的钉子,因为你手上沾染着太多异族的血液,所以我要问你,为何如此?”
跪在地上的威远侯伏下身子,整个人向着大将军林琅重重的磕头,久久不愿起身。
“为何如此?”
镇羽侯问出了第三个问题,同时也是第三遍同样的问题。
厉喝之声响彻整个风雪之内,形成了一遍遍回音,在荒原之上久久回荡。
威远侯依旧将头贴在地面之上,只是带着痛苦和哽咽的声音传出:
“祖上有幸,被赐予嬴姓,世代负责守护皇室宗亲。”
镇羽侯闻言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淡淡说出一句话:
“原来是前朝余孽。”
“属下罪该万死,待使命完成之后,将已死谢罪,在九泉之下替大将军做牛做马赎罪。”
“罢了,人之在世,多身不由己,这十多年,你对大夏,对人族的付出已经够了,你是我的兵,你所要承担的宿命,我来给你扛,你去。”
镇羽侯并不高大的肩膀徒然挺直,威压天下的气势透体而出,顶天立地,抬腿一脚踢在威远侯的胸口,将后者远远地踢飞,身影融入漫天鹅毛之间消失不见,随后目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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