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仓售卖过冬粮的这一天,菱洲的人们好象是约好了一般,个个急冲冲的往粮仓下面的粮铺子集中。
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这些粮铺里全挤满了拿着空米袋子的人们。
这些粮铺的地段都是极好的。同一条街上也有其他的粮铺,明明粮价是一样的,但是,后者却比往日还要冷清。
搞得这些粮铺里,从掌柜的到底下的伙计都吃味不已,袖着手在自家店门口看着前面的人山人海磨牙:
“这些人是傻的吧?一样的价钱,大老爷们卖的不知道是几年前的陈米,我们店里卖的是去年的陈米。他们都选大老爷们,不选我们?”
“急什么!你且等着,这情形,大老爷们马上就要涨价了。到时,我们只管跟着涨就是。等大老爷们的米卖完了,傻冒们就没得选了,只能来我们店里买。我们只会赚得着一个穿着黑色短打劲装,手执亮晃晃的壮汉。黑衣之下,可清晰看到他们那一身鼓鼓囊囊的犍子肉。
他们的神情,比身上的犍子肉还要嚣张,一看到突然冲进来的人群,提着刀大喝:“找死……”
其实,他们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两人都是先天武者,大喝的同时,全力往外铺开威压。
而冲进来的这群人,他们匆匆扫一眼,已然心中有数——绝大多数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贱民。中间混了几个武者,但都是完全不值一提的后者武者,武力最高的也不过是高阶武者。
是以,他们想着合两人之全力,一声大喝之后,定会喝翻所有人。
却不曾想,威压一出,“砰”的一下,瞬间象是撞到了一面铜墙铁壁。电光石火间,一道劲风,强大到令他们窒息的劲风,准确无误的打在他们的胸口上。
两人一齐打横,呼的往后直飞过去。
“砰!”朱漆大门应声被他们俩砸得粉碎。
“冲啊!”
红了眼的人们又象洪水一般,冲进了破碎的大门里。
“发生什么事了!”
“吵什么!”
院里的人衣冠不整的从屋子里冲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有的人反应很快,立刻立起了眉毛,嘴里骂着“孽障找死”,同时,手里忙着掐法诀。
说时迟道时快,人群里有人大喊起来:“米耗子!打死米耗子!”的
呼——,从人群里飞出来一只打着补丁的空白布袋子,准确无误的罩住了他那只掐了一半的法诀。
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是呼的一声。
这回不是空米袋子了。而是半块烂砖头飞过来,“叭”,砸在他的脑门上。
然后,人们看到,这个只穿着白色xiè_yī的年轻仙官老爷脑门上绽开来一朵血花。
他手里还罩着一只旧米袋子,双目圆瞪,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旋即,象棵大树一样,直愣愣的往后倒去,“扑腾”,重重的倒在地上。
“被半块烂砖头砸死了?”
“狗屁的仙官老爷!”
“打死米耗子!”
“对,打死米耗子!”
人们更加愤怒了,手里的米袋子象雨点般的砸向院子里的其他人。
“砰砰砰……”接连有人被砸中,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一头栽倒在血泊里。
“救命啊——”
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头,鬼叫着,抱头鼠窜。倒真的象极了过街的老鼠。
所谓的仙官老爷,竟是这种德性!人们的情绪嗖嗖的再一次上扬,气势如虹,又冲过了一道垂花门。
“啊!啊!啊——”
又是尖叫连连。
却大多是年轻女子的。
为首的那几人心里也惊讶不已——这一进竟然住的全是女子。修士同盟军在这里安排这么多的女弟子做甚?
再定睛一看,他们又发现自己好象猜错了。
这些吓得尖叫着四处逃跑的年轻女子没有一个是有修为的。并且,这时节,她们的身上也穿得太薄了。再看眼前的院子,雕梁画栋的,披红挂绿,无一处不弥漫着浓郁的脂粉味。
为首之人想到了答案,冲身边的两个同伴使了个眼色。于是,那两人一左一右,冲出去,各自抓住一名女子,问道:“老实交代,粮仓在哪里?”
“不,不知道……”
“没,没粮仓……”
为首之人复又振臂:“粮仓肯定是被米耗子们藏起来了!继续去后面找!”
于是,人潮继续向前冲去。
很快的,人们翻遍了三进的院子,也没有找到一间粮仓,更没有看到他们以为的堆积如山的粮食。
“根本没有粮仓!”
“三间铺子的后院是个大妓院!米耗子开的!”
无独有偶,粮仓下面的其他粮铺也在相同的时间段里被前来买米的人们冲开来。阔气的店铺后院,除了妓馆,还有赌场、当铺……总之,全是赚钱的行当,却没有一间粮仓。
也就是说,这些粮铺里,除了堆在前边的那几十袋长满绿霉的陈米,再也找不出更多的米来。
这就是全城人们的过冬粮!
消息飞一般的传开来。人们愤怒了。
反正是个死,人们冲向了以前连路过都要绕个大弯走的修士同盟军理事分处。
“还我们的米来!”
“打倒米耗子!”
各理事分处的守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在人群冲过来时,第一时间就抽刀,喝斥着迎上去。
然而,人们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大伙儿操着从那些粮铺里拆下来的桌子椅子腿,门板窗户什么的。看到他们上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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