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砸!”
砰砰——
几个火油罐从城上抛出,砸在城外的云梯车上,旋即,城上便丢出了几支火把,一下子就将这辆云梯车点燃。
一时间,云梯车上四处火气,黑烟滚滚,车上的叛军士卒们唯有跳车逃命。
见此,城上的郡军士卒们振臂欢呼。
“万岁!”
“万岁!”
伴随着这股欢呼声,城上又有一个‘据点’被击破,无数杀红眼的郡卒们,硬生生将攻上城墙的叛军士卒赶了下去。
此时放眼整道南城墙,仿佛都是郡卒‘转守为攻’将一股股少量叛军从城上赶下去的情景,让在城门楼前纵览战局的士吏廖广暗自松了口气。
『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
他忍不住暗暗感慨道。
平心而论,自去年爆发许昌之战起至今,他从未见过他许昌郡军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士气,当然了,背后的代价亦是颇为惊人。
倘若他没有算错的话,光今日这场仗,恐怕就要花掉他许昌城一年的户税……
可能比这还要多。
即便是对于年俸一千石,以当今米价折算成钱大概三十五万钱的廖广来说,那也是一个相当庞大的字,比他十年的俸禄还要多。
仅仅只是一场战争,仅仅只是激励士卒的花费,就花掉了他十年的俸禄。
要知道,在整个颍川郡中,俸禄在他之上的,就只有郡守、郡丞、都尉、上部都尉、郡守长史这几位而已,满打满算不超过五个人。
『一个山贼出身的家伙,居然这么‘慷慨’……嘿,待这场仗后,看他如何向李郡守解释。』
瞥了一眼在旁那座由铜钱堆积而成的小山,廖广嘴角不觉得露出了几丝莫名的笑容,在脑海中幻想某位周都尉被李郡守骂地狗血淋头的情景。
暗笑之余,廖广对身后一名护卫吩咐道:“去南城门楼回禀周都尉一声,这边的局势暂时控制住了。”
“是。”
那护卫看了一眼廖广,抱拳领命而去。
倘若说此时廖广已稍稍放松了绷紧的神经,那么在城外的叛军本阵处,项宣与严脩二人的面色,则是越来越严峻。
『死伤超过三千了……』
严脩心中暗暗估算着前方战场的己方伤亡人数。
尽管他并未见到城墙上下那尸横遍野的惨状,但他可以凭着这场攻城战的激烈程度,大致估算出己方的伤亡。
而就目前来看,他们想一鼓作气攻下许昌的意图显然要破灭了,守城的郡军,比他们预测的更加坚韧,虽说就目前而言还看不出胜败,但严脩已经意识到,纵使他们今日可以攻破许昌,恐怕也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不多时,从前方战场而来的传令兵,向项宣与项宣禀告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敌我战损一比一。
“怎么会?”
项宣满脸惊诧。
平心而论,凡攻城战,攻方军队伤亡是守城伤亡三倍的战事,比比皆是,谈不上什么新鲜事。
但眼前的许昌城可不同,许昌的军队在他义师面前屡战屡败,士气早已跌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哪怕反过来出现一比三的伤亡,项宣也不会感到奇怪。
事实上,他很惊讶于许昌的军队居然挡住了他义师的攻势——而且是三面齐攻的凶猛攻势。
在三面被攻的情况,积弱已久的许昌军队,居然与他们义师打出了一个一比一的伤亡数字?
这怎么可能?
难道那周虎当真如此厉害,凭一己之力就扭转了许昌军队的士气?
“绝无可能!”
项宣微怒道:“立刻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许昌军队的士气会有如此显著的提升!”
“是!”
片刻后,便有传令兵回来禀告原因:“启禀将军,许昌军队士气显著提升,是因为许昌用重金激励士气,仅我军面对的西城墙,据说就要发放超过一百万的钱……”
“一百万?”
且不说项宣面色凝重,严脩亦露出了震撼的神色。
平心而论,对于他们这个等级的将领来说,一百万钱倒也不算太大的数目,可问题是,这一百万可不是对面用来刺激麾下兵将士气的全部,而是单指今日这场仗。
这样算下来,这个数目就相当巨额了。
“莫非是一处城墙,每日发放一百万钱么?许昌竟有如此殷富?”
严脩震撼地喃喃道。
他当然不会低估己方兵将的实力,但倘若许昌果真像他所想的那样,每一日都给一处城墙上的士卒发放一百万钱的奖赏……他不敢想象他义师能否攻破这座城。
“怎么可能?”
项宣失笑道:“如若这般,我方三面齐攻,许昌每日就要消耗至少三百万钱来激励士气,怎么可能坚持许久……”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眼眸中却毫无笑意。
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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