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在红尘行走,经历了追捧荣光,却越发谦逊有礼,温和与阳光半点没有被污染,气质却开始慢慢成熟,等到他二十一岁的时候,有人忍不住了。
疯狂的粉丝绑架了天使,将他囚禁在高塔中,就像绑架了公主的恶龙。
傅缊修被锁住手脚,每日被那人痴迷的看着,听着那人告诉他的一系列为他所做的事,小到打断黑他的人的腿,大到杀掉他曾经握过手的粉丝,只留下一只被他握过的手……傅缊修从害怕,到逐渐冷静,那人痴迷于他,不会轻易伤害他,但长久下去他终会被伤害。
天使的纯真如愿被毁灭了。
他开始想着逃跑,但无论他想什么样的办法,他都逃脱不了,直到最后一次,警察终于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处。于是那人笑着用手术刀挑断了他手腕的肌腱,留下了那些伤疤,并笑着对他说:“l,你的手可是属于我的东西,不过想来你也不愿意再为我而演奏了,那么我没有的,所有人都别想再拥有。l啊,逃吧,用力逃吧,我总有一天,会再次找到你……”
这成了傅缊修长达五年的噩梦。
“所以呢?你这难道不是再一次逼迫他去面对自己的噩梦吗!!”岳肇原心痛的无以复加,他恨不能穿越回五年前,用生命守护那个纯洁稚嫩的小天使,宁愿他永远天真,也不愿他以这样受到伤害的方式成长。他捏紧拳头,眼睛越来越红。
“这一次,我们有足够的计划帮他走出噩梦!那个人,名字叫做迪科尔·布里托斯。是我们上次任务里接头人的老大。他来自意大利,出身黑帮,什么样的‘生意’都做。”柳正巍直视他,半点不露怯。
“意大利官方已经对他发出了通缉令,并且给了我方一旦无法逮捕,便可以就地击杀的许可。我们通过上一次接头人登记的病房信息顺藤摸瓜,这才找到了他在国内的证据。而我们不知道他会在国内停留多久,错过这次,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从噩梦里拯救缊修了。”岳舒志也有些愧疚,但这个计划确实是他们许多人一同商议的,虽然不说确保万无一失,但足以保证傅缊修性命无虞。
傅父站了出来,叹了口气:“这个计划我们也是同意了的。”
“他害怕了怎么办?生气了怎么办?难过了怎么办?”岳肇原低头喃喃着,有泪从他眼眶流出来滴在地上。
“没时间让你哭了。”岳父冷着脸看向他,眼中有柔软一闪而过,却很快被冷硬覆盖,“缊修被带走的时候我们有特工进行了追踪,现在,该追上去了。”
岳肇原缓缓抬头,眼睛通红眼眶带泪,那眼神却凶恶的仿佛临近绝望的狂犬,他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我、要、他、死!”
房间的布置很熟悉。
傅缊修醒来后,扫视着整个房间,发现身上被换了的一整套白色睡衣,又看了看锁住四肢的链条。可以在床的一米之内活动,长度都和以前一样……他又,回到那个噩梦里了。
但是,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了。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他了。
父母并没有什么特殊身世,他这五年,作为一个普通的琴行老板摸爬滚打,难道还会如以前一般被那人随意拿捏吗?
“l,你醒了啊,看我给你准备的鸟笼!是不是非常怀念?”迪科尔坐在方中央的椅子上,手上拿着本书,向他微笑。
傅缊修握起拳,克制住手臂的颤抖,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我从来没有怀念过这个地方。”
“那可真是可惜,之前那个笼子被拿去该死的警察毁了以后,我可是花费了好大的心血才重新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呀。”迪科尔面露可惜,但眼神却一错不错的盯着他,距离有些远,傅缊修看不清,但可以想象——一定和从前一样,透着滑腻的恶心吧。
“我讨厌这里。”他说,一边观察着迪科尔的反应。
“哎呀……l,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的。”迪科尔看起来有些失望,他提起椅子来到了傅缊修床边,又恢复了那微笑,“我们来讲故事吧,l已经很久没有听我讲的故事了。”
与从前一模一样的微笑。
傅缊修提醒自己,忍耐,现在,需要忍耐。五年过去了,这个恶魔也依旧没有放弃他作恶的本能。
为了寻找他,迪科尔杀掉了多少当初营救他的警察的家人,已经数不清了。
“我后来啊,还是偶然看见的,z国这边有个军人,和当初救你时的z国军人很像。就稍微指使手下试探了一下——可真是让我惊喜,l,真的找到你了。”迪科尔笑容扩大,看着他的眼里痴狂交叠着感情,几乎让傅缊修以为自己看错了。
虽然不太一样……但是,与岳肇原看向他时,有几分相似……
“z国是个讲法制的国家,你的试探,不但是无用功,而且反而赔本了吧?”傅缊修注视着他的眼睛,深琥珀色的瞳孔一片冷凝。学会捕捉对手的破绽,分析情绪上的弱点,同时加以击破——失去了他最大的优点,他才发现,原来他并不是,只能做一个音乐象牙塔里的天使而已。
但他当然不会感谢迪科尔,原谅他是上帝要做的事。
“呵,赔了也就赔了……谁让他们试图伤害你l。”迪科尔也意识到了,他如今的l好像有哪里和从前不同。他开始有些焦躁,那是属于所有物脱离了掌控的烦闷,更有种他已经无法再将他的天使掌握于手心的预感。
他讨厌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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