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涣之把手放到徐氏额头上,发现温度烫得厉害。有大夫来查过,却未发现她有什么疾病。
崔涣之仔细翻看了她的眼皮,又探了她跳动得过于急促的脉搏。
“大人,可看出什么问题了?”判官笔看崔涣之沉默不语,便心急的问。
“徐嬷嬷最近接触过什么人吗?”崔涣之走到桌案边坐下。
“她并未接触过特别的人,也未出过府。”判官笔飘飘荡荡的到了崔涣之身边。
崔涣之:“这就奇怪了……”
判官笔好奇道:“哪里奇怪了?大人快说呀。”
崔涣之:“我看徐嬷嬷发着高热,脉搏凌乱,呼吸急促,大夫也说了,她没有发疯,也不是生病。加之她又对你的压制有反应,所以我猜测有人动了手脚。”
“但是我这两天看着,她的确未曾出去过,也未曾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判官笔脑海里回想了一会儿:“如果说可疑的话,徐氏就只见过江栩了。”
徐氏作为崔阮的奶嬷嬷,自然对他身边的人格外关注。府中进了新人,所以她也只是进行日常的步骤,去看了眼江栩,告诫了他几句。
江栩也表现得十分温和稳重,现场也没发生什么口角。
“但是没证据的话,也不好空口说江栩是幕后之人。”崔涣之蹙蹙眉,虽然江栩很可疑,但在没有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就不能太武断。
他想起萧越,他应该能帮忙查一下江栩的背景。只是这趟浑水却不好再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大人,那我继续跟着江栩?”判官笔问。
“嗯,继续跟着。”崔涣之点点头:“对了,你先去看看萧越那个中了邪的侍卫,到底是怎么样了。”
随着落叶飘零,寒霜初降,时间已经到了初冬。
江栩没露出什么马脚,一直安安分分地呆在了将军府。每日不是弹琴就是作画,亦或者是私下求见崔涣之。
而徐氏和那个萧越的侍卫在吃了普通的安神药之后,居然也恢复了神智。
时间过了许久,也再没有人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反倒是崔将军和萧越越来越忙了,据说是为了出征做准备。
冬日渐冷,这几年气候较好,水草长得丰茂,北方狄人的粮仓便渐渐丰厚了起来。
加之其首领十分励精图治,所以在国力强盛的同时,也让好战的狄人起了别的心思。
朝廷准备好粮草军饷和兵甲装备,圣上亲自鼓舞士气,犒赏三军后,就要开始北上。
崔将军临行前对着崔涣之嘱托了一遍又一遍:“阿阮,为父此去不知何时能归。你在家中,若有事可尽量去找端王和端王妃,他们定会照拂你一二的。那些下人,若是不听话的,你就只管发买了去,千万莫被他们欺了去……”
“知道了,父亲。”崔涣之看着不厌其烦的崔将军,不禁心里发软:“父亲,孩儿虽作女子打扮,但毕竟是男子,哪能娇弱至此了。您放心的去,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崔将军感慨地摸摸胡子:“为父再回之时,你也差不多到了及冠的时候了。到那时,你便可脱下这身女装桎梏。”他表情向往,似乎已经看到了那时的情景。
那时,也不知这身体里的是不是他……
崔涣之心里竟然莫名的失落了一瞬,不过片刻他就在心里哂笑自己不知何时变得如此矫情。
本来他也不是原主,他只是个做任务的人罢了。
时间渐近,大军出征。
耳边百姓的说话声,讨论声,传入耳中。崔涣之站在城墙门口,往军队里看去。
为首的是萧越和崔将军。崔将军穿上了战袍,平日里温和的眉目也沾染了几分肃杀之气。
萧越感官十分敏锐,崔涣之才站到城墙边上,视线便牢牢锁住了他。
他一身银甲,包裹着挺拔劲瘦的身体,显得格外精神。
崔涣之扫了一眼他盔甲上的微颤的红缨,对上萧越狷狂的目光,竟难得的勾起了浅浅的笑意。
他平日里多是冷淡的模样,突然这般一笑,便显得姝丽无双。仿若一切景象都渐渐虚化,只他一人立于天地间一般。
萧越有些狼狈地移开了目光。
崔涣之对萧越的表现感觉有些莫名奇妙。然而,不待他想去,大军就出发了。
萧越想着崔涣之的笑容,心里莫名有些甜意和慌张,红晕在他不知道时便悄悄爬上了他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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