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明光每日都在做梦,梦中的郁然死状皆不相同,但却是同样的凄凉悲壮。
郁然打马,明光靠在他的身上,长鞭指着远方地平线上的那一轮落日,“明光,起来看看风景了。”
明光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他眼神恍惚的外真实惨烈的梦境和此刻如梦境般美好的现实,让明光产生了错乱感。
“郁然,我想和你埋在一个墓里。”明光突然道。
“生同衾,死同穴,明光真浪漫。”
明光没有说话,他在郁然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明光看到郁然站在床边,像是要去什么正式的场合。
见明光疑惑,郁然解释给明光听。
原来是郁然的母亲想带郁然去寺庙祈福。
明光小声道:“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
北疆的寺庙和中原的寺庙很不一样,例如含刹寺的佛像皆是慈眉善目,但北疆却是怒目金刚。
明光在狰狞的佛堂里感到呼吸困难,连忙逃了出去。
小沙弥为明光倒了一杯茶,明光却猛地攥住那小沙弥的手,果然手中触感不是幼童的圆润细嫩,而是干枯恍若枯枝。
小沙弥变成了明光噩梦里露出恶意笑容的老僧。
“施主,还请庄重些。”老僧不紧不慢,看着明光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被玩弄在股掌之间的玩物。
明光置若不闻,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你来这里做什么。”明光咬牙切齿。
老僧微笑,“只是想告诉施主,命犯刀兵,马革裹尸是宿命,是无法改变的宿命。”
“哦?”明光突然笑了出来。
老僧心觉不妙,却猛地被明光掐着脖子狠狠按在墙上。
明光艳丽的眉目此刻满是戾气。
“那我就,杀了你,再改了这命。”明光一字一句,手上力量收紧。
老僧呼吸困难,与此同时明光也感到自己脖子上让人要窒息的力度。
老僧艰难的看着明光,“再不停手便要伤及自身了。如何?施主还要杀贫僧吗?”
明光手上力度一松,老僧还没来得及庆幸,却在下一秒听到锐器和血肉碰撞的声音。
明光将匕首插进了老僧的胸膛。
汩汩的血液从老僧心脏前流出来,冰冷尖锐的匕首即将靠近心脏的感觉是这样清晰。
明光看到老僧的血带着金色的光泽。
他嗤笑一声,自己口边也溢出一丝鲜血。
明光对老僧的所有伤害,明光自身也会受到同样的伤害。
“你、你、真的……要杀我吗?”
在匕首彻底贯穿柔软的心脏前,老僧双目充血的看着明光,眼中是惊愕,是不可思议。
“刷啦——”匕首狠狠没入。
明光抑制不住吐出一口带着血肉碎片的血。
“当然。”
老僧死不瞑目。
明光手上力道骤然一松,倒在地上。
最后的意识里,明光听到门被轰然打开的声音,和郁然的怒吼。
明光难得没有梦见任何东西,睡了一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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