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日整夜的画画。要他吃就吃、要他睡就睡,要他往东他就往东,绝无异议绝不顶嘴。可一个不注意,他就又画起来,无心无魂一般。嘴里应着好好好,手里做着别人要他做的事,可丁桥知道,靳朗完全不过心。
靳朗完全都不管接下来他要做甚么,他任凭吩咐,就连出国手续,纪声声都毫无阻力的帮他办完了。出国前一天,丁桥才想起来,问靳朗跟家人朋友道别了没。
靳朗摇摇头说他没朋友也没家人。
「怎么会没家人呢?你这出国一去不知道要多久,至少该跟妈妈说一下吧!」纪声声隐约知道他跟妈妈关系不好,可再不好,也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吧。
靳朗无所谓的耸耸肩,他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苏琳,例行公事一般的陈述:「我是靳朗,我要去法国了,短期内不会回来,您自己保重。」说完就挂了电话,连再见都没说。
丁桥跟纪声声被靳朗粗暴的告别方式惊的无话可说。他们偷偷打电话给陆谦,问靳朗现在到底怎么了?还有,他们吵架到底吵完了没?靳朗都要离开了,两个人别再赌气了。
结果,陆谦只说:「我们分开了。靳朗拜托你们多照顾。」语气丧的好像在托孤。
被靳朗挂了电话的苏琳也惊的说不出话来,等她回过神再回拨靳朗电话时,她发现靳朗已经将她拉进黑名单,再也连络不上他。
终于,三月十五日,丁桥跟纪声声带着靳朗飞到法国,开始他行尸走肉魂不附体的异乡生活。
五天后,陆谦生日。
他今年,依然没有得到一个有蛋糕蜡烛的生日。他进了医院。
他是在旷工三天,徐扬小齐电话连络不上,最后被找到家里,发现昏倒在客厅而送去医院的。
前两天徐扬跟小齐以为陆谦是去南部谈一个新案子,所以没进公司。直到对方打电话过来问,说奥图的设计师怎么约好了却迟迟没出现,徐扬才发现陆谦失踪了。他们不断拨打陆谦跟靳朗的电话,始终拨不通。后来,靳朗终于接了电话。
「喂?靳朗?你们现在在哪里?怎么一声不吭的就给我搞失踪啊?叫陆谦给我死过来接电话…」徐扬一听电话接通,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开骂。
「我现在,在法国。」靳朗的声音很慢。
「嗄?你们跑去法国干嘛?你不是刚回来吗,又去?陆谦太不象样了吧,居然连假都没请就给我跑去法国浪,叫他过来…」徐扬气的不行,又是一顿吼。
「我,一个人,在法国。」靳朗还是慢吞吞的说话,徐扬开始觉得靳朗有点奇怪。
「那陆谦呢?」徐扬追问。
「我不知道,去找他,前男友了吧……」
「甚么前男…喂…喂…」徐扬不可思议的看着手里的电话:「小王八蛋居然挂我电话…」
「到底怎么了?谦哥呢?小朗怎么会一个人跑去法国?」齐少白在旁边隐约有听到靳朗的话,在旁边也着急的很。
徐扬沉默了一下,觉得靳朗的态度非常不对劲,那个慢吞吞的感觉,简直就是死气沉沉。他刚刚还说甚么?陆谦去找前男友?
陆谦哪里有甚么前男友。据他所知,靳朗就是他的初恋。
「出事了。我们现在去陆谦家。」徐扬带着齐少白冲去陆谦的公寓,在门外拍门拍了半天,最后在齐少白东翻西找下,发现包着塑料纸插在门外花盆泥土里的钥匙。
两个人开门冲进去,一屋子酒气熏人,满地空酒瓶,而陆谦就倒在客厅沙发旁、一堆酒瓶的中间,看起来苍白的像死了一样。
徐扬吓的大喊一声:「小谦…」一个箭步冲过去,也不敢移动他,先检查他的呼吸跟脉搏。呼吸非常微弱、心跳很快、皮肤滚烫、额头却一片虚汗。肯定是发烧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冰凉的地上躺了多久。
齐少白在旁边立刻打了电话叫救护车,一阵折腾才将人送到医院。
陆谦高烧到接近4o度,整个人昏昏沉沉,还吐了两次,呕吐物没甚么胃残留内容,颜色却是咖啡带红色,医师一看就判定胃出血,必须住院治疗。
到底怎么搞的?陆谦从过完年后就是一副消沉的样子,那时还有靳朗在旁边。可现在,一个醉倒在家里,一个跑去法国。两个人都奄奄一息的样子,到底出了甚么事?
从他们把陆谦送来医院之后,徐扬的眉头一直皱着,也不说话,就一直守在陆谦身边。倒是齐少白鞍前马后一会儿急诊一会儿住院处一会儿药局的跑个不停,还抽空去帮陆谦买了些住院必须用品跟宵夜回来。直到后半夜兵荒马乱都过去了,齐少白才坐下来休息。
他捧着宵夜递给徐扬,一袋煎饺、两颗热包子。徐扬摇头说不饿。
徐扬不吃,齐少白也跟着吃不下。两个连晚饭都没吃的人,现在因为病昏了的陆谦,都失了胃口。
第二天,徐扬把小齐赶回去上班,他留在医院照顾陆谦。主治医师巡房,趁陆谦稍微清醒的时候帮他安排了胃镜检查。从胃镜室出来之后,医师告诉徐扬,陆谦的胃出血是因为消化性溃疡合并胃黏膜撕裂,在做胃镜检查的当下,医师就找到出血点,先给予烧灼止血,后续还需要继续住院观察是否完全止血,也必须控制感染。
陆谦其实烧的迷迷糊糊的,一听到医生说还要继续住院,他就不肯了,一直吵着要出院,吵迷糊了,还跟徐扬说要离职。徐扬耐着性子哄,怎么也哄不住,气的徐扬真想一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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