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有成在昏暗的胡同里不停地奔跑,身后有一个变异人紧追不舍,不时吐出三米长的舌头,想卷住前面的猎物。
在这里,他引以为傲无所不能的意念力没有了,也没有了能自由伸缩的头发。他只是一名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玩家。好在他的意识感知能力还在,否则他只能进来做个游客。
事实上,他已经死过一次。长舌头勒住他的脖子,把他送回了复活点。复活点旁有个驴车行,很多玩家在那里租驴车。骆有成不喜欢驴子,脾气不好,声音还大,嗯昂嗯昂地特别闹心。所以复活后,他依旧选择了步行。没走多远,就被另一个长舌怪盯上了。
这里的环境,很像二十世纪初的城市,道路坑坑洼洼,路边是随处可见的垃圾,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恶臭。
骆有成穿过胡同,跑过两个街口,也只把那个怪物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他又拐进了另一条胡同,跑了没两步,旁边的一扇小门开了,从里面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把他拉了进去。小门无声息地关上,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墙外传来,又很快远去。
玉手的主人娇俏可爱,扎着两根麻花辫,身上是蓝底碎花衣服,下身一条宽松的直筒裤,脚上穿着一双绣花布鞋,一副丫鬟打扮。
骆有成问:“姑娘,这里是……?”
小丫鬟说:“刘姐夫,您是被吓昏了头吗?连销魂院都认不出来了。这里是姑娘们住的后院啊。”
骆有成急忙说:“是啊,被吓坏了。”
小丫鬟跺跺脚,不满地说:
“刘姐夫,您是属猫的吗?偷食也这般心急。外面全是长舌的怪物,您就算想妈妈,也坐个驴车来,您又不是付不起车费。”
骆有成还不知道自己在游戏里扮演什么角色,但小丫鬟的对话倒是透露了不少信息:
他姓刘,被称为姐夫,应该是这里的熟客。古代的妓院,一般会把老鸨叫做妈妈,所以这位刘姐夫的口味十分独特。最重要的一点,乘坐驴车可以无惧长舌怪。
骆有成对这里一无所知,想着言多必失,所以他没接话,只是向丫鬟投去歉意的笑容。丫鬟撇了撇嘴,叹气道:
“算了,你跟我来吧,妈妈在等你呢。”
骆有成跟着小丫鬟走入一道门,眼前是个院子,院子里有一口井,几个赤身的女人在井边冲凉。见到骆有成,女人们纷纷看向这边。
“刘姐夫来了?妹妹想死你了,你都好些天没来了。”
“你这骚蹄子,说的好像刘姐夫碰过你身子一样。”
“你问刘姐夫啊,姐夫在床上可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大将军呢,对不对啊?”
听着赤裸裸的调笑,看着坦荡荡的女人,骆有成心里咯噔一下。二姐说得没错,这里的女人如狼似虎,这么下去,自己迟早要在这里留下点什么。这与他的计划不符,他是来做探子的,不是来找乐子的。
好在当初脑子里住着广旭和托尼两位哥时,他被迫学会了观想法,他凭着这个本事当了一年多的柳下惠。所以脱掉了衣服的女人们,又被骆有成脱掉了皮肉,把她们想像成一具具骷髅。
他对“红粉骷髅”们笑了笑,说:“天凉,小心着凉。”
“骷髅”们大笑。
“刘姐夫真会说笑,今儿这么热,我都恨不得泡在井水里呢。”
“刘姐夫,你身上都汗湿了,让姐妹们帮你洗洗吧。”
骆有成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全是汗,把单衣都打湿了。刚刚他忙于摆脱长舌怪,脱险后又急于了解游戏的场景设定,竟没注意。他下意识地把现实中的深秋季节代入了游戏,不曾想游戏里却是盛夏。
小丫鬟不耐烦地对女人们说:“痒了自己搓,再嚼舌头小心妈妈的鞭子。”
女人们立即噤声了。
小丫鬟带着骆有成转了一个弯,穿过一条长廊,上了一段楼梯,又是很长的一条回廊,在回廊里又拐了三道弯。接着又是楼梯,楼梯之后是回廊,回廊之后是向下的楼梯……
这里像是个迷宫,饶是骆有成记忆力惊人,记住路也有些勉强。也就游戏敢这么干,如果是在现实里,建筑设计师会被人打死。
弯弯绕绕了许久,小丫鬟终于停下脚步,推开了一扇红门。屋内有一个身着淡蓝色旗袍的女人,斜靠在半躺椅上,手里拿着支水烟枪咕嘟咕嘟地抽着。满屋的烟气,但却不呛人,反倒有令人迷醉的茉莉香气。
小丫鬟说:“红姐,刘姐夫来了。”
红姐人长得还算周正,模样不算很美,但也耐看。虽然是烟花女子,但放下烟枪后,风尘气就脱了不少。她摇曳着身姿走到骆有成面前,扯起骆有成的单衣闻了闻,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嫌弃道:
“身上都馊了,妈妈可不喜欢这个味道。快去洗洗,水都放好了。小翠,帮姐夫洗澡。”
小翠拉着骆有成往里间走。里间的黄木浴桶升腾着热气,浴桶旁有一面大镜子。骆有成自小到大都没被女人服侍着洗过澡,有点扭捏。但他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不同的五官,不同的体型。他心想反正也不是自己,也就没那么介意了。只是他习惯性地把小翠观想成一具小骷髅。
“小骷髅”一边帮他洗着身子,一边问:“刘姐夫,最近很累?”
“嗯。”“刘姐夫”头靠在木桶的头枕上,含糊其辞。
“小姐夫没精神啊,”小翠道,“往天过来的时候,它神气得很呢。”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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