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神谕赦免的圣骑士,一定是他!”
“没错了,就是他,我记得他的长相!他果然还活着!”
场中的圣骑士傲然挺立,手上稳稳拿着头盔,清俊的面庞显出慨然英气,目光澄澈坚定。
与那时在广场上被神火修复的石像一模一样。
人们已经被永夜折磨得身心俱疲,迫切地盼望着那位圣骑士的出现。现在终于亲眼见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迅速冲淡了教皇之前营造的悲壮气氛。
教皇的目光微缩,眼底隐约显出些难以置信。
场中僵持下来,场边狂喜的浪潮也渐渐淡去,冷静下来的人们,终于纷纷发现了事情的怪异。
那位受到神谕所赦免的圣骑士,不仅没有站在教皇的一方,反而奋不顾身地救下了据说堕落魔化的红衣主教,并且正在为了保护他而同教皇对峙。
这样古怪的情形,叫场边也暂且陷入了无所适从的死寂。
“看到你的表现,让我不禁怀疑起了神谕的真实x_i,ng,伊凡。”
教皇还不知道石像的事,却已经隐约感到情势的急转直下,微眯起眼望着他,语气隐隐透出些寒意。
“在最古老的典籍里,曾经记载过戴罪之人倘若归服于邪魔,同样可以逃脱烙印的惩罚,成为叛神者,并永生成为黑暗的奴仆。”
“你如今的立场,实在叫我们不得不怀疑——你们两人是否沆瀣一气,又苦心做出神谕和永夜之罚的假象,来蒙蔽无辜者的双眼……”
教皇口含天宪,说出的话具有强烈的说服力。
人们的思维一瞬动摇,望向圣骑士的目光也从狂喜的殷切中迅速冷却,甚至生出了隐约的怀疑和敌意。
苏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甚至还隐约觉出些欣慰。正谋划着伺机而动与对方同归于尽,埃斯蒙德却已经吃力地撑起身,蹒跚着上前,声音沙哑而坚决。
“我从未堕落,也从来都没有背叛信仰。这一切都是幻象,我愿以我的荣耀、鲜血,和我的生命来证明……”
他还记得在阵中所见的幻境里,圣骑士引爆晶核时的情形。
从进入角斗场开始,他就没有主动还击过,力量都还好好地保存在体内。晶核的自爆会数百倍地增强自身的力量,他的力量已臻巅峰,教皇的实力就算再高,施加的幻术也一定会在最后的爆炸中崩溃。
他无畏生死,却不能叫对方因为他而身陷泥淖。
红衣主教的眼中显出些决绝,才上前一步,身形却忽然巨震,难以置信地猛然抬头。
教皇淡淡笑着,脸上依然是慈悲温和的神色,眼中却已是一片y-in森寒芒。
在灼烫的金色晶核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经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气。
埃斯蒙德眼中闪过激烈血色,一再尝试着调动力量,却发现晶核居然彻底失去了控制。
魔气已经侵入晶核内,即使不是出自自身的意愿,他也迟早都会被拖入黑暗,被迫背离信仰,堕落成为真正的邪魔。
心底忽然生出浓浓焦灼,他仿佛被彻底困入了死局,呼吸越发急促,忽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咳嗽,更多的漆黑血色散落在地上。
他的肩上多了一只手。
那只手的力道很稳定,掌心的温度透过衣物,无声浸润过他已经一片寒凉的胸口。
苏时静静望着他,眼中依然是澄澈温和的光芒:“不要担心,有办法的。”
“伊凡……”
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安慰自己还是真的胸有成竹,埃斯蒙德本能地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心头却忽然莫名泛上寒意:“不,伊凡——”
“你要答应我,在解开幻术之后,一定要好好把他揍一顿,这个家伙实在太气人了。”
年轻的圣骑士眼里忽然显出些明亮温暖的笑意,像是从未沾染过任何y-in霾。
他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就收回手转身,取出了一块墨色的晶石。
教皇的目光骤然收缩,身形一动就朝他疾s,he过去,却忽然被漆黑的火焰所牢牢包围。
红衣主教沉默着站在那里,目光一寸寸沉下来,终于再不避讳幻术所带来的耻辱和玷污,毫不犹豫地将力量外放到极致。
形势瞬间逆转,猝不及防之下,教皇身形骤然倒退,白色的衣袍却已经被烧焦了不小的一片。
守护的力量,是没有高尚与卑劣之分的。
埃斯蒙德却全然没有关注自己的战果,只是趁着教皇失利的时机转回身,用力握住青年的手腕:“伊凡,交给我,就算背负骂名也没关系,你不要管,交给我——”
“这种火焰不好看。”
浅笑着说出对方曾经给出的理由,苏时目光温然,反握住他的手,用力将那一块墨晶捏碎。
一缕淡淡的黑雾无声无息飘进他体内,叫他的脸色骤然苍白下来,眼底散开隐约黑气。
像是有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与教皇连接在一起,他的身形猛然一颤,原本清朗澄澈的气息也变得暗沉森寒。
“伊凡!”
眼睁睁看着他身上的变化,埃斯蒙德胸口泛开激烈的痛楚,厉声开口,寒意骤然遍布全身。
苏时扯了扯唇角,感受着体内两种力量的冲突厮杀,将所有的止痛剂都用上去,眉间却依然不由微蹙
光明与黑暗无法共存,他以身体作为容器强行叫它们交融,迟早会被这两种力量彻底撕裂。
还来得及。
他忽然单膝朝教皇跪下去,虽然是极尽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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