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下去之前他突然想起来:助理明明给他打了电话,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名字?
可他实在太困了,没等想明白就眼皮一合,陷进黑暗中。
这一觉就到了第二天中午。
简启明扶着又闷又重的脑袋坐起来。他对昨晚发生的事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容鹿忙前忙后照顾他,累坏了。
“小东西。”简启明轻轻念了一句,怕把他吵醒,忍了没去抱他。等他从浴室出来,容鹿已经醒了,眯着眼睛抱着手机,咧开嘴笑。
简启明于是滑进被子里,紧紧搂住他,“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容鹿把屏幕翻过来给他看,是简启明的通讯录。下面是一串简启明背下来的号码,上面是他给容鹿存的联系人姓名。
——“从头来过”。
容鹿像得了个宝贝,捧在手上,不时拿起来看一眼,又乐地扣回胸口去。简启明在旁边撑着脑袋看着他,忍不住发笑,“真可爱。”
“那……”容鹿弯着一双笑眼,转过身来,往简启明怀里凑,“那你愿不愿意跟我……”
“吃饭吧,先吃饭。”简启明摸着他的后脑勺,收起笑容,眼神复杂而沉重,“吃完饭,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容鹿很听话,什么也不问,小跑着下床钻进浴室里,又被简启明的呵斥吓了回来,乖乖穿上拖鞋。
简启明看着他快乐的背影,指甲掐进手心。等容鹿跑回来时,他又神色自若,张开怀抱等他坐上来。
容鹿黏人得要命,也不嫌腻歪,缠着抱来抱去,非要窝在简启明腿上吃完了外卖,又捧着汤碗吹凉了喂简启明喝。他隐隐觉得简启明有些情况不对,可他愿意相信他。
只要这双手臂还环在他腰间,容鹿就什么也不害怕。
简启明把他放在柔软的布沙发上,容鹿正要问他怎么不抱了,下一秒就瞳孔微缩,什么话也讲不出口。
简启明在他面前跪下了。
“小鹿,哥哥告诉你一件事。你听完了,要留还是走,我都会……我都帮你安排。”
简启明表情实在是太痛苦了,容鹿竟没听清内容,就已经在心里决定了:不管简启明说的是什么,他都全盘答应,就是死,就是分手,他也毫不犹豫。
只要简启明再也不露出这种表情。
“那天……那阵子我误会了你,所以……”他打好的腹稿在容鹿面前全部作废,语无伦次,“我拉你去后山,骂了你,侮辱了你,还被……他们看到。第二天我去找你了,其实我在的,可是我听完你说……我当真了。”
简启明强迫自己抬着头,对上容鹿的眼睛。哪怕容鹿就此恨他,就此离开,他也要亲眼看着。
“……所以我走了。”他忽然感觉到脸上有奇怪的痒意,没有理会,继续说着:“那天我走了,害你被他们……是哥哥、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都是因为我……容鹿,是我对不起你。”
容鹿茫然的眼睛逐渐找到焦点,他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伸出手来替简启明擦脸。原来简启明的眼泪那么灼热,沾在指尖,快把他指腹都烫疼了。
简启明定定地望着他,好像这是此生最后一眼,看完这一眼,他就会对容鹿彻底放手。
“对不起,简启明。”容鹿轻轻叹息了一声,把简启明的头搂在怀里,“我说了那些话,你肯定很难过。”
简启明身体一震,犹豫着向前膝行两步,随后紧紧拥住容鹿的后背。
“哥哥也为了我挨过打,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容鹿颤抖着手,搭在简启明后背,轻轻抚摸。仿佛穿过八年时光,安慰着那个羽翼尚未丰满,却一心一意竭尽全力庇护他的少年。
他松开了怀抱,捧住简启明的脸,“我赚不了特别多的钱,所以哥哥来赚钱,以后保护我,这辈子都不要让我挨打了,好不好?”他轻轻皱起鼻子,“我好怕疼啊。”
简启明眼角又滑下泪来,对容鹿说:“好。”然后他听见左胸口那块死肉活了过来,缓慢却有力地跳动着,温热的暖流顷刻间遍布全身。他心上的小鹿也徐徐睁开眼睛,温顺地望着自己。
“我想亲你,简启明。”容鹿捧着他的脸,眼睛又弯了起来,“你再哭,我就不亲了啊。”
简启明也勾起嘴角,捏一把他的脸蛋,“小鹿可太霸道了。”
“算了,”容鹿一双脚撩开简启明的衣服下摆,脚心搭在他平坦紧实的腹部,高兴地蹭来蹭去,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哥哥在我怀里,也可以哭。”
“那你亲亲我,”简启明仰起脸,向他凑近了些,“亲亲你哥哥。”
容鹿没等他说完,就猛地俯下身去,给了他一个甜甜蜜蜜的吻。简启明扣住他后脑,舌头钻进他嘴里搅动,把他亲得喘不上气才肯罢休。
简启明抱着他站起身来,大跨步走进房间,将他丢在柔软的床里,俯身压了上去,嗓音沙哑低沉,“哥哥要操你了,我的小鹿。”
第34章
直到屏幕上打出黑底白字的演员表,容鹿也没有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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