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怎样的脸?
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碳色,不见丝毫血肉充实感,乍一看犹如一张干皮蒙在了骨头上,脸颊两处还有破损,犹如被蚁虫啃噬过一样,密密麻麻都是些细小的窟窿,双目似两颗烂水泡子一样塞在眼眶里。
这样一张脸毫无征兆的怼到面前,属实是有些狰狞可怖之感。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浑身发毛,不过现在心理承受能力强了太多,这些东西单凭狰狞的容貌倒也吓不住我,几乎是出于本能,一手立即摸上天官刃,同时连连后退,与对方拉开距离。
随即,我心里一动,终究是没有拔出天官刃,在后退的时候一屁股坐倒在地,惊恐的尖叫起来……
鬼老头那双烂眼珠子一转,脸皮抽搐了一下,似乎是笑了,只是这笑容未免有些过于难看,破破烂烂的脸皮像鼓起的破布,“呼啦啦”的抖动着,像一只生气的大蛤蟆,不过,很快他就戴上了帽子,身子又重新缩进黑暗里。
“生了怪病,莫要见怪。”
鬼老头“嘿嘿嘿”的阴森笑了几声,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村子里的路多年没修缮了,下了雪以后不好走,尤其进村的时候是上坡,容易出现意外,没想到竟然吓到你了,实在是抱歉。”
他口口声声在道歉,可神态间哪里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模样?
作为一个已经被吓坏的人,这个时候当然不会站起身来继续一脸淡定的与对方探讨怪病,应该离眼中的怪物越远越好才对。
演戏演全套嘛。
这是一个演员的基本修养。
我不与对方纠缠,连滚带爬、跌跌撞撞朝村子逃去,惶惶不可终日,眼看着与对方的距离越拉越远,而对方也没有追上来,一直缩在村头的黑暗中,我这才松了口气,放缓了速度。
显然,这只是鬼老头的一次试探,他看不出我的究竟,所以只能通我过遇见鬼怪后的第一反应来判断!
因为,在我即将动手反击的刹那,对方身上丝毫没有任何要迫害我的杀意,可若是我暴露了自己,结果就不太好说了。
这也是我收手的原因。
平心而论,真面对面的打起来,我未必怕了他,可我不知道打过后会发生什么,我又将面对什么。
对此,我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当孙子是个很好的选择。
回到居所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安如的屋子,仍旧黑洞洞的,没有丝毫动静。
仿佛,她对于我和鬼老头之间的无声对峙毫不知情,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这一夜已经够折腾了,我不想再节外生枝,老老实实的回到了屋中,可躺上大炕后,却辗转反侧,死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青竹和我说的话。
此地,成于一人,而终于一人,自成一段因果。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说的人,是指安如吗?
还是,小咪和她的鬼爷爷?
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答案。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小咪应当不会害我,她指出的路与青竹所指的路完全一致!
“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
我抱着后脑,双眼空洞无神的盯着破旧的房顶,自言自语着:“青竹说,他的危机来自于我,化解的门路也在我身上,难道是礼官的债主找上门了?”
这些事情,单凭我一厢情愿的胡思乱想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我只知道,我师父现在需要我!
原本,出于一种欠了别人的报恩心态,对于一声不吭的离开这里我心里还多少有一些抵触,不过涉及到我师父,我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暗自打定主意,找个机会就逃离这里。
一直到天蒙蒙亮时,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可睡的并不沉,约莫在上午八九点钟的时候就醒来了。
我总结过安如的活动规律,她每天起的很早,吃过早饭后,都会在这个时间离开,然后在中午午饭前回来,下午她基本上都在家,一边坐在房门前揉搓着苞米,一边出神的凝望着被浓雾笼罩的远方群山。
她就像是拱卫着地球的月亮,日复一日的做着一成不变的圆周运动,从不改变。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她应该正好离开了。
我披衣下地,趴在窗户前看了半天,确信安如已经不再她屋子里,而且,视线所及之处,院中也没有她的身影,这才匆匆忙忙带上风铃与天官刃准备出去踩踩点,方便晚上行动,然而就在推门刹那,一张灿烂的笑脸出现在我面前,明明这张脸的主人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模样也是清纯俏丽,此时也并未表现出任何敌意,可偏偏……在我眼中看来,竟是如此的可怖!
吃不透深浅的,才是最为恐怖的!
我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安如笑意吟吟的打量着我,两手背在身后,看起来格外俏皮,目光在我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一圈,这才轻声问道:“惊蛰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呃……我……”
我张了张嘴,结结巴巴的说道:“屋子里闷得慌,我想出去走走。”
安如微微侧开了身子,意思我可以出去。
可我早已乱了方寸,无论是面对小咪,抑或是鬼老头,我都能保持基本的镇定,不敢说进退从容,至少也是应对得当,但此时早已心乱如麻,已无法作出正确的决定,含糊其辞的应付几句,说忽然觉得身体不舒服,又不想出去了,在得到对方让我休息的首肯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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