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如家中时,锅中的苞米糊糊已经熟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还是如往常一样,默默的为我盛上一大碗,最后还要剥一个鸡蛋给我吃,她自己却没有。
当我把鸡蛋递给她的时候,她默默摇了摇头。
后来,我将鸡蛋掰成两瓣再给她,她露出了笑容,腼腆温柔。
这一切让我有种错觉,好像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与往常无异,我仍旧在屋子里老老实实养伤,她仍旧在外面忙碌着,等她回来,一起吃饭,再聊聊天,便各自回屋。
有那么好几次,我几乎是要脱口而出。
可看着她低头默默吃饭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被我吞咽到了肚子里。
我总不能问,你和小咪到底谁在说谎?你到底是人是鬼?居心何在?!
兴许,那对她是一种伤害。
即便是我,恐怕也难以逃脱心中的诘问,我欠了她一条命,现在还在源源不断的欠着她,或许在彻底弄清楚这里的事情之前,这些我永远都不会问出口。
我太清楚了,言语如刀,一个不慎,刀刀伤人,创口比皮开肉绽起来,不屈不挠的再次朝我走来,右翅膀忽然展开对准我,其中一根羽毛特调皮的立了起来。
这是摆明在冲着我竖中指啊!!
我被雷的外焦里嫩,不过这回也不生气了,下意识的朝着安如的房间看了一眼,里面黑洞洞的,似乎已经睡了,当下朝着那肥斑鸠连连摆手,对方斜睨我一眼,这才扑棱棱的飞走。
说真的,我第一次见这么欠儿的斑鸠。
不过,对方明显是什么东西派来的,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意图,我也不好直接打来煲汤,匆匆忙忙追了上去。
夜间的村子愈发恐怖了。
一座座废弃的房屋黑洞洞,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窥视我一样。
肥斑鸠是朝着村头的位置飞去的,从安如家到村头,只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隘土路,夜间气温底下,土路上早就结了冰,整个就是一冰坡,我一门心思的追那肥斑鸠,没有注意脚下,一时失足,差点直接滚落到山沟子下面,惊出了一身了冷汗,更加意识到黑瞎子沟的地形复杂,要想出去,恐怕得好好踩一踩点,否则容易出事。
肥斑鸠“扑棱棱”的落在我面前,歪着脑袋看我,“咕咕”个不停,声音好像是在嘲笑我——你个废物。
我趁机一把抓住它脖子拎起来在地上狠狠摔了几下,满地羽毛乱飞,对方这才老实,蔫不拉几的在前面带路。
不多时,我人已经来到村头。
对此我有些印象,白天探路的时候来这里看过,只有一道狭隘的烂木门,倒是有点像西南那边一些少数民族聚居的寨子。
此时,这烂木门后,一方巨大的青石上,一个人正安安静静坐在那里,背对着我,面朝云雾与黑暗共舞的群山。
这是个女子,满头青丝在风中飞扬,衣着打扮却不像是现代人,明明数九寒天,穿着却并不臃肿,一身得体的白裙纤尘不染,裙裾飞扬,有种仙气。
我放缓脚步,有些迟疑的看着这女子,总觉得背影有些熟悉,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肥斑鸠一见这女子,立即“扑棱棱”的朝对方飞去,落在对方怀中,昂着脑袋“咕咕”叫唤个不停,像是个傲娇的宝宝,在控诉我对它的暴行。
“呵呵呵……”
女子轻笑起来,笑声很有磁性,就是稍嫌冷了一些,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肥斑鸠的脑袋上戳了一下,这才轻声道:“早已告诉过你,莫要斜着眼看人,遇到脾气暴躁的,只怕得捕了你洗剥干净炖汤,人家没要你性命,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
声音也很熟悉。
我亦步亦趋的朝她走去,女子很是淡定,也不回头看我一眼,手臂一扬,手中多了个酒葫芦,仰头在风中饮酒。
不得不说,她饮酒时,不似其他醉态朦胧的人那般丑态毕露,反而有种难言的洒脱!
如果说,单单从背影上我还看不出端倪的话,那酒葫芦我实在是太熟悉了!
一时间,我浑身巨震,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天盟的使者,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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