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魂索命!”
“是的!”李宽双眼紧闭,麻木的看着二人点了点头,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中冤魂的嘴里冒出来一样,“唐周死于鬼魂索命!”
赵野和张严二人同时一惊,酒觚落地,酒水四洒。
李宽饮了一口酒,定了定神,脸色稍稍缓和下来,双颊上渐渐浮现出一丝酡红:“那夜子时,王声等六人喝的正是高兴,突然觉得狱中寒意阵阵,宛若一团阴风将众人团团围住,众人瞬间便掉入冰窟中遍体生寒,浑身的血液也仿佛给冻住了。
自古以来,监狱便是密不透风,怎会凭空冒出汩汩寒气。众人一阵惊疑起身四下查看,蓦然听得一声夜枭声起,狱中同时响起无数凄厉的尖叫声,‘吾等乃青、徐、冀、兖数州治下百姓,唐周恶贼你涂炭生灵死期已至,今日吾等奉阎君命特来索命!恶贼,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大厅中其他闲杂人等早已离去,格外的幽静。
“恶贼,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凄厉的尖啸仿佛游荡空中的幽灵无孔不入,在赵野和张严二人耳边和脑海中回响,二人齐齐打了一个寒蝉。
却听李宽继续说道,“那六人起身查看时,却见唐周一身枷锁七窍流血,在空中飘飘荡荡。无数双手从地底下、半空中、墙壁里伸出来,向那唐周抓去。片刻间,那唐周便已皮翻肉烂,手折脚断,血流如注,最后在六人眼中渐渐的化为虚无。”
一阵寂静,黑暗中仿佛有一只怪兽睁着铜铃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泛着绿油油的光芒。
赵野心中一阵发冷,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紧咬牙关,稳了稳神问道:“情况都查实了吗?”
“情况属实!”
李宽点了点头,心犹余悸,半晌抬起头来看着赵野,目光坚定如炬,继续说道:“那夜六名狱卒有两人当场吓晕,其余四人相互壮着胆子打开关押唐周的牢笼,发现那唐周七窍流血已然死去。
第二日也就是三月二十八日,得知消息的唐姑娘匆匆赶来,一阵嚎啕大哭后便向府衙备了案将唐周的遗骸收了回去。
后来,那六名狱卒在短短的三个月中一人病故,一人疯癫,而其余四人均已辞掉差事离开了府衙。”
李宽将所有经过讲完,端着酒觚深深饮了一大口,闭目养神半刻脸色才渐渐红润起来。
赵野见李宽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向张严点头问道:“张严,你那边如何?也是如此离奇吗?”
张严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李宽所述事涉鬼神光怪离奇,而严所述之事虽无种种诡异,却依然令人长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人心不古?你说的可是新任河南府尹何苗?”
张严饮了一口酒,点头说道:“正是此人!严有一个表兄就在这何苗府上当差,昨日恰逢表兄休沐在家,严与表兄正好两得其便,在家吃了一日的酒也聊了一日的话。
据表兄所言,何苗自打出任河南尹以来,与其兄长大将军何进便龌蹉不断,而与那奸宦阉竖张让、赵忠等人却日益火热。人常言疏不间亲,可这一条若是能用在何苗身上简直就是特么的瞎了狗眼。
那何苗因灵思皇后及大将军之故,先后出任虎贲中郎将、侍中最后更是官至河南府尹,可谓权高位重。按说为人应当知恩图报,更何况还是自己家的嫡亲兄长。
但是这何苗简直就是狼心狗肺,不思回报便罢了反而与大将军时常不合,一门心思勾结阉宦奸佞,实在是不当人子。平常时日间,张让等人也时常来何府串门。
三月二十七日一早,张让曾急匆匆的遣了一个小黄门送了一封书信至府上。收到书信后,何苗和幕僚在书房足足商量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幕僚才匆匆离去。第二日,我那表兄便听说唐周暴亡诏狱。”
赵野把玩着手中的酒觚,疑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何苗与这唐周之死有关?”
“头儿,何苗若是需要置唐周于死地,自然会与亲信和一干幕僚商量。我那表兄不过何府一当差之人,如何能够触及何府隐秘?”张严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何苗与唐周之死是否有关,我等实在不知。不过,有一日何苗麾下一个幕僚与表哥喝酒,大醉后曾与表哥聊起过唐周之死,其中有一句话倒是让人深思。”
“什么话?”王黎忽然抬起头来打断了赵野的回忆,双眼如利剑一般直刺赵野。
“死生自有定数,我等不收老天收!”
死生自有定数,我等不收老天收?王黎一愣,难道这唐周之死还另有隐情!
我等不收,几个意思?这是我等不想取唐周的性命,还是我等来不及取走唐周的性命?
如果第一种意思,那么,就可以排除张让、何苗在唐周一案中的嫌疑。如果是第二种意思呢?那么,不但坐实了张让、何苗幕后黑手的身份,也充分的说明这唐周之死,绝对并不简单。
这案件的背后,绝对还隐藏着一股不为人知的力量!
至于张让、何苗为何要杀死唐周,这理由恐怕只要拥有一双利眼的人都可以猜到。张让、何苗身居皇宫或者将军府中,与唐周素无瓜葛,无冤无仇,他们既然冒着触怒汉灵帝的风险也要出手,那么就只能说明他们的背后还有其他人!
根据现代犯罪学的推断,唐周的死对谁最有利最解恨,谁就是最大的获益者。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唐周之死最大的获益者就只有一个人,太平道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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