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要不是大丫提醒我还真给忘了,胡同口西边是有三间房子空着呢,有厨房卫生间,还挺安静,独门独院。可是吧,那房子已经好久没住过人了,恐怕得简单装修装修,家具电器估计也不能用了,投入有点大。”
王雅静说的房子确实存在,也的确空着呢。当初房东大姐让两个女租客折腾的够呛,心脏病差点犯了,收回来之后干脆就不租了。反正他们老两口跟着儿子去国外定居了,也不指望这点房钱过日子,别说大麻烦,小麻烦也不愿意惹。
洪涛真不是忘了,是不愿意惹麻烦。自己的房子怎么都成,哪怕烧了也是自己负责,活该。可是帮别人租房子吧,麻烦事儿就多了。
一个弄不好,本来可能相敬如宾的关系就成臭狗屎了,不划算。但让王雅静这么一说,不划算也的先忍着,顶多是把条件说的艰苦点,看看能不能把格洛丽亚吓跑。
“嗨,光说没用,你不是有钥匙吗,拿来,我带格洛丽亚去看看不就成了……拿来啊!”还没等格洛丽亚表态,王雅静的破嘴又开腔了,这次在自己这边,属于边上看热闹偷着乐的。
如果这么推测的话,格洛丽亚保不齐也是颗棋子,否则谢尔曼和王雅静干嘛这么积极。但还不能去问格洛丽亚,估计她也不知道内情,糊里糊涂就被人当枪使了。自己就别去当恶人了,有时候真相并不代表美好。
无论过程有多坎坷,总体上讲这个春节还是挺不错的,主要是热闹。在洪涛记忆里,自打姥姥去世之后,家里过节就再也没有吃饭、玩麻将都分桌的景象了。现在居然又被自己给找回来了,必须值得庆祝。
说起玩麻将,洪涛也是欲哭无泪。由于人数多,一开始就摆了两桌,大体是男的一桌、女的一桌,但玩着玩着就不太合适了。
像吴友良、钱德利、王雅静、柏云这样接触社会比较多的,对彩头太小的玩法没什么兴趣,于是重新编组,喜欢刺激的凑一桌,随便玩玩的另一桌。
人多位置不够也好办,在旁边加棒呗。看好谁能赢,就在谁头上加一棒。想过手瘾也有办法,谁点炮谁下台,观众排队上岗。
洪涛自打上了桌就没怎么下过,除了技术好、运气好之外,作弊也是获胜的重要因素。结果当然是财源滚滚,麻将桌的小抽屉都放不下了,全塞在小米粒的帽子里。
这时候的洪涛已经飘了,一只脚踩着凳子,一只腿哆嗦着,用牙齿咬着烟,拿眼角斜楞着王雅静。别人出牌能胡都不胡,专门抓王雅静点炮,让她既掏钱又下岗。
但好景不长,春节联欢晚会刚完,格洛丽亚也凑过来想学学,谢尔曼自然成了她的辅导员。结果第一圈就把洪涛打下去了,这个大炮点的,门清、没混儿、捉五魁的龙,整整四番。
自此之后,洪涛别上桌,上去就放炮。真是越渴越吃盐,刚想作弊,又差点让旁边排队的王雅静抓个现行。要不是手快加上脸皮厚,这个人就丢到美国和奥地利去了。
到早上天亮的时候一数钱,得,至少两间房子一个月的房租没了。大赢家自然是头一次打麻将的格洛丽亚,笑的嘴都合不上了,不停问初一是不是也要守岁。照她的意思,白天还睡啥觉啊,一口气玩到初六,留一天补觉,然后初八上班挺好。
小赢家还有谢尔曼和王雅静,这两个没出息的玩意就是墙头草,谁手气壮就和谁加棒,一左一右专门给格洛丽亚出坏主意,合起伙来卷房东的钱。
“把赢的都吐了,进出差不多,没输!”光是财产损失也就罢了,洪涛还得打肿脸充胖子,咬紧牙关不承认失败。这倒不全是为了面子,而是不想再给王雅静增加喜悦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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