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获救后,索什扬就一直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
在战斗结束的头几天,他只被允许待在医务室里,虽然他极力阻止,但医疗兵还是脱掉了他的动力甲——但他始终没有让动力甲的背包离开过自己的视线,也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它。
在他接受诊疗的日子里,他了解到,机械教的舰队已经赶来,前往搜集世界引擎的残骸,他们总是对这些异形科技十分痴迷。
甚至索什扬还听闻机械教的那位主教向文尼斯坦抱怨为何要把世界引擎打得粉碎。
而在结束诊疗后,他也没有被允许离开,其原因虽然文尼提留斯没说,但他十分清楚。
他是被从亚空间里直接传送到舰桥上的,战团牧师完全又理由怀疑他已经遭到了混沌污染,所以他必须经过一系列的观察和考量,才能保证他的纯洁性。
另一方面,文尼提留斯也直言这次的行动损失过于巨大,他必须谨慎的向上级汇报这个情况,而作为战团唯一幸存者的索什扬,必须在最终定论得出前,隐匿在黑暗中。
文尼提留斯也有自己必须捍卫的荣誉。
但这般思虑对索什扬而言实在奇怪。
在星界骑士战团内部,领导者心中所考虑的首要事务永远是正义而非政治。
然而,索什扬也明白极限战士作为一个有着大量子团的初创团,它和居于其中的战士所需要的远比一个子团更加复杂,关键是星界骑士原则上是帝国之拳的子团。
这次战役如此的惨痛,极限战士必须要给帝国之拳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此,索什扬并不在乎他们,或是他们高高在上的战团长。
他现在只关心自己的责任,还有那已经事实上毁灭的战团的未来。
这种心理让索什扬在船上的生活变得丰富起来。
他拒绝了文尼提留斯提供的豪华舱室,转而在低层甲板寻求独处,把那里作为自己的空间。
文尼提留斯在他的恢复期内来拜访过他一次,送来一套动力甲的修补材料——现在船上的人都已经知道索什扬拒绝任何人触碰他的动力甲,即便它已经破损不堪。
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大家都认为他是在缅怀逝去的战友。
虽然之前曾经发生过激烈的争吵,但索什扬还是怀着感激之情接受了这份馈赠,并很快将他学会的粗浅手艺运用到他的装甲上。
星际战士虽然是士兵,但他们也要学会如何简单的修理自己的装备,其中就包括动力甲。
不过索什扬的手艺很一般,他大多数时候只是用粗钉将修补装甲固定在破碎的位置,这让他的动力甲看起来像是几十个世纪前的古老物件。
“我实在无法想象你对你那残破的动力甲所抱有的执念,索什扬。”
正当他低着头叮叮咣咣的时候,在舱室的入口处,熟悉的声音响起。
房间的一部分已经被索什扬化为一个简陋的训练场,他的床是一个硬邦邦的货盘,比医疗室的手术床好不到哪去,被远远地塞在角落里,而他的武器都放在床前。
索什扬听到文尼提留斯的声音,停止了动作,放下正在敲打的右手护腕。
“我说过,我希望不受打扰,长官。”
索什扬简短地说,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文尼提留斯踏进了摇曳的火光之中,在房间里,索什扬搭起几个临时制作的,燃烧着的火盆作为照明。
“你真的不打算换一套新的?”
“我需要时会说的,长官。”
文尼提留斯扫了一眼索什扬那满是铆钉的装甲。
“它看起来并不算牢固,或许你可以交给我们的技术军士来处理。”
索什扬重新坐回到地上,开始精确而有条不紊地执行每一个修补步骤。
“我的连长时常和我说,没有什么是比自己的双手更可靠的,除了你的兄弟之外。”
“原来如此。”
文尼提留斯继续在索什扬的舱室里划着圈子,他能看到汗水聚集在深深刻在索什扬脸上的疤痕之中,疤痕是他英勇行为的夸饰。
“显得越来越沉重了,不是吗。”
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索什扬停了下来,开始寻思着极限战士想要说什么,但立刻发觉他指的是另一种意思。
于是他转向文尼提留斯。
“你不是来这里讨论修补技巧的,是吗,七连长?”
“我很惊讶你居然没有问关于战局后续的事。”
“异形和它们肮脏的墓穴被毁灭了,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还有什么要说的?”
文尼提留斯皱起眉头。
“你想过为什么阿穆拉德单单要救你吗?”
“这是我们战团的事。”
极限战士眯起了眼睛。
“当我们的智库告诉我阿穆拉德请求救出一个新兵时,我差点以为他又发疯了。”
索什扬的面容立刻变得严肃,假如文尼斯坦继续出言不逊,他一定会上去教训对方——即便他正身处对方的战舰上。
“但看到你之后,我大概理解他这样做的原因了,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战士,即便是在我们战团里,拥有你这般特质的人也寥寥无几,或许二连长……”
说着,文尼提留斯的目光从索什扬严肃的面孔飘到了他身后的某一点上。
“啊……”
索什扬顺着文尼提留斯的目光,转过头之后终于意识到对方是在看他的铁光环。
“一个纪念物?”
“纪念物是留给死人的,它代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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