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仕安睡了一夜,第二日起来,便如常开了铺子。
叶辛夷亦是一样的心思,收拾妥当后,与往常没有半分不一样,该出门买菜时,挎着个篮子便出门买菜去了,该到药铺帮忙时,就去铺子里帮忙。
旁人异样的眼光,她好似没有看见一般,由着他们去看,由着他们去说。
世人皆是如此,总喜欢揭别人的短处,你越是在意,他们便越是来劲,甚至是变本加厉。当他们发觉,他们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影响不到你时,便会无趣。
无趣了,自然便不会再多花精力在你身上。
果真,连着数日,叶家人都与往常一般无二,该做什么做什么,大大方方,好像半点儿不受那日事情的影响一般。
起先,叶辛夷一出门,便有人在背地里指指点点,可过了几日后,人便少了,跟着,连异样的眼光也几乎再没有了。
当然了,最要紧的原因是,三柳街的人都忙着去看梁家的热闹去了。毕竟,比起梁家的热闹来,之前,梁家到叶家药铺来闹的事儿,实在算不得事儿。
这些时日,几乎整个三柳街的人,茶余饭后,谈论的,皆是梁家的热闹。
叶辛夷即便没有特意去关注,却也听了那么几耳朵。
那一日,官差来带走了梁老爷和梁太太,却是因着梁申将他们告上了公堂,状告梁太太买凶杀人。杀的,就是他梁大少爷,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争夺家产。
却原来是因为前些时日,梁老爷下了狠手,狠揍了梁申一顿。
梁申的舅家便是不依了,上门来说,梁老爷若是实在瞧不惯这个儿子,那也没关系,他们家领了去,自己养。只是,却要让梁家退还了梁申生母的嫁妆。
这原也是天经地义,可梁家却是不肯。
“自然不同意了,你们是不知道,梁家……那算个什么?在娶梁大少爷他娘之前,梁老爷家也不过就是这三柳街上的普通富户。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会被皇商纪家的千金看上,带了价值万金的嫁妆下嫁,靠着这个,梁家才一跃成为这三柳街,乃至咱们整个坊里的富户的。”
一说起八卦,女人们就都来了精神。
天气越来越热,日头也长了起来,晚饭后,还没有入夜,总得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叶辛夷和叶菘蓝拿了针线到隔壁贺家,谁知道,陈大娘也在。
一边做着针线,一边说着闲话,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梁家的事情上。
陈大娘娘家本也就是三柳街附近的,对于梁家的过往自然更是清楚。
贺家婶子是从别处嫁来的,听了,便是惊疑道,“那我还听说那梁老爷……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可不是吗?那可不是个好鸟,年轻时,便有动手的习惯。你们是不知,他在娶梁申他娘前,便与如今的黄氏有了首尾。那个黄氏也是个不要脸面的,既然为了娶富家千金,都不要你了,你居然还死贴着不放。”
“倒也心狠得很,恁是死贴着,直到先前的梁太太咽了气,她立刻便被迎进了梁府,成了新的梁太太。她那个儿子,可才比梁大少爷小半岁不到啊!”
“占了人家的夫君,人家的宅子,如今,还想着要霸占人家儿子的产业,也真是个凶狠的。”陈大娘啧啧有声道。
边上贺柳枝和叶菘蓝皆是听得瞠圆了眼,大抵,她们从来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这般阴险的人,这般凶恶的事。
叶辛夷却半点儿不受影响,只是垂眼沉静地飞针走线,帕子上的兰草渐渐成形。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没有?为了一己之私,更凶狠的人,更恶毒的事,她也经过,梁家这样的,算什么?
“那……梁太太当真买凶杀人?杀梁少爷?”贺家婶子亦是惊疑道。
“可不是吗?要不怎么说这个女人恶毒呢?”陈大娘又往前凑了一些,压低嗓音道,“我可是听说,那梁少爷当日被弩箭射中了胸口,就差一寸,就没命了。好在,他舅家是警觉的,察觉出不对,报了官,官差将那些杀手逮住了,人赃俱获,否则,梁少爷哪怕是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
叶辛夷手里的针微微一顿,杏眼轻闪了两下,梁申被弩箭所伤?她可是确信,他们分开的时候,他尚且好端端的啊!
如今,那梁太太是证据确凿,百口莫辩了。
“这样的……官府会判什么罪?”贺家婶子是良民,这样买凶杀人的事儿,她想也不敢想。
“官府?”陈大娘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暂时还没听得什么消息。”
官府……叶辛夷想着,大抵不会太过惊动的。梁申的舅家既然是皇商,与官府的交情,自然是有。
但依她来看,梁申也好,他舅家也罢,要的,都不是将黄氏绳之以法。
商者,自古讲究的,便是一个利字。
不得不说,叶辛夷看得还算透彻,没过两日,梁家的消息再度甚嚣尘上。
这一回,却是梁家分家的消息。
自古以来,便有父母在,不分家的说法,何况,梁申和梁寅都还未及冠,要独当一面,尚且还早。可以梁家如今这种情况,好像分家,又是再人之常情不过。
这家,具体是怎么分的,外人自然不知道。
不过,以目前的情势来看,梁申定是吃不了亏的。
至于其他的,她便也不关心了。
转眼,时序已入五月。
明日,便是端午了。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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