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然好奇,叶辛夷却并没有问,问了岂不是让他觉得自己关切,更要误会了?
她心中如今尚且存着疑心,不知他昨夜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真,她或许可以松上一口气,他没有认出她来,却又要烦心别的,若是假呢……
叶辛夷一时也不知到底是希望他那话,是真还是假了。
没一会儿,土里已是飘出了诱人的香味儿。
沈钺虽然说他已经许久未曾做过了,显然那手艺却还在,闻着香味儿,便是算准了火候。
将那黄泥疙瘩从土里刨出来,用短刀看似很轻地一拍,那疙瘩便是裂成了几块,露出里面黄灿灿,香味扑鼻的鸡肉来。
沈钺先掰下一只鸡腿,转而递给叶辛夷,手却顿在半空,面色也是犹疑,一时有些懊恼,自己倒是忘了,人家是姑娘家,怕是没有这般粗俗地吃过东西。
叶辛夷却好似没有看懂他的脸色一般,径自伸手将那鸡腿接了过来,大大方方,还道了一声谢。
沈钺黑眸微眯,见姑娘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啃起了鸡腿,大方坦率不见有半点儿介意的样子,这才算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刹那间好似开了一瓣花,花瓣柔软而粉嫩,轻轻挠在心间。
鸡肉的味道不错,外酥里嫩,虽然是没有盐,那肉里却能尝出一丝咸香的味道,想必与他方才填到鸡肚子里的那些草叶有关。
不过,叶辛夷到底食量不大,不过吃了只鸡腿,又勉强再吃了半支鸡翅膀,之后,便是再也吃不下了。
剩下的,便是尽皆入了沈钺的肚子。
他吃东西很快,且吃得很是干净,到底是之前苦过的,对于吃的不挑剔,也格外珍惜。
吃完后,将鸡骨头埋进了土里,他又将火熄灭了,然后净完了手,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抬头望着天,“叶姑娘,若是歇够了,咱们便快些上路吧!今日这天儿我瞅着到了夜里,怕是要落雪。”
叶辛夷亦是跟着抬头看了看天,昨夜刚下过雨,今日又晴开了,天空蔚蓝,一碧如洗,不过飘着几丝绵薄的淡云。
虽然不知他从何处看出来夜里会落雪,不过叶辛夷与叶仕安也进过山里采过几次药,知道山里的天儿说变就变,因而也不敢耽搁,很快将东西收拾好了。
沈钺过来,将竹篓背上肩,然后将一根被削了毛刺,表面光滑的木棍递到了她眼前来。
“越往上走,山路便越加陡峭了,我拉着你,好歹省些力。”
叶辛夷抬眼看他,见他目光定定,将自己紧望着,一瞬不瞬,眼里隐隐含着两分紧张。
紧张?怕她不答应么?
叶辛夷嘴角忍不住微微一翘,他倒果真是一心一意将她当成需要人时时呵护的娇弱女子了,这是好事。
叶辛夷爽快地将手伸了出去,握住了他递来的那木棍一端。
沈钺先是一愣,继而便是欢喜笑了开来,转头拉着木棍,小心翼翼迈开步子。
“夜里可有过夜的地方?离得还远吗?咱们得快些走,在山里遇上下雪,可不是好事。”走了两步,他轻声发问。
听他这意思,今夜这雪怕还不小呢?
“从这儿顺着山棱往东北方向走,应该两个半时辰就能到。”
两个半时辰,那怎么也要到入夜了。何况……还要顾及这姑娘的脚程,沈钺皱紧了眉心。
趁着地势尚平缓时,叶辛夷分明感觉到男人加快了步伐,只是她也能跟上就是了。
只他却还记得时时关切,只要稍有不平,便会提醒她小心脚下。
一有陡峭,便用木棍施着巧劲儿拉她。
这感觉,有些新奇。哪怕是与叶仕安一道出来时,叶仕安虽多有关切她,但像这样的山路,反倒是她照顾她爹居多。
毕竟,她爹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身板儿,而她,却身怀武艺,看似娇弱,却绝不娇弱。
不过,偶尔当当娇弱的小女子,能让人照顾,倒也不错啊!
没想到,沈钺看天气还挺准,走了不到一个时辰,方才还晴着的天突然便是暗沉下来。
乌云密布,遮盖了日头,黑压压低沉着,转眼便将光线吞噬。
又走了不过半个时辰,还没到天黑的时辰,却已恍似入夜了一般。
沈钺早有准备。方才还在溪边时便已做了一支火把,这会儿正好点燃,照亮了前路。
带着寒意的北风扑面而来,刺骨地直往脖颈里钻,叶辛夷如今的身子骨已是练得极好,却还是瑟缩了一下。
却也只瑟缩了一下,沈钺便好似感觉到了一般,停下了步子,便是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不由分说硬是罩上了她的肩头。
她一愣,刚伸手,却是被他压住,目光灼灼将她望定,“披着吧!本就是为你才披着的,叶大夫与我说过,你幼时便有喘疾,如今虽然看着是好了些,但还是要时时将息,若是复发就麻烦了。”
叶辛夷才想说难怪平日见他,都是一身单衣,今日还特意穿了一件披风,原来,竟是为了这个么?
杏眼闪了闪,她半垂下头,便见着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递到了眼前来。
耳畔,响起的,是沈钺瓷沉的嗓,“天暗了,这雪怕是顷刻就要下下来,咱们得再快些,木棍怕是不便,我牵着你吧?”
叶辛夷抬起眼望他,灵澈的杏眼中,分明有惊色,亦有戒备。
沈钺有些不自在,忙道,“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着这样的话,能扶你扶得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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