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辰觉得心头微微一热。这仅是突然闪过的一个念头,可细细一想,却觉得并非全无可能。
要这十万大军是人,杀一个主帅自然没什么用。但妖兽等级森严,上级对下级有绝对的约束力,如果它们的统帅死掉了,十几万妖兽该会出现为期不短的混乱,那无论它们想要做什么,都不得不推迟。
要是再过些日子南边也发来大军,或许真可以争得一线生机。
且统帅这支大军的要还碰巧是个妖灵,那就更妙了。三阶妖兽再修行有成,便化为人形了。化作人形修行更快、掌握许多神通,却也因此消耗许多灵力,本身并不如人修的灵照境那样强。
倘若有隋无咎相助、倘若真能突入妖灵身前……那东西必死!
或许可以阴灵出窍,给营寨中的兵卒托梦……但昨夜死了那么多人,阴宅之内煞气冲天,不晓得自己过不过得去。他正在为难之时,却忽然瞧见远处的兽群中起了一阵骚动。
之前那火猴子被自己捉了,一营妖兽混乱一阵,此时正在左突右撞,旁边几营的统驭者也在试着收编,可骚动那处却离得更远,仿佛是瞧见了什么让他们很不舒服的东西。
李伯辰运起目力细看,却只能瞧得出似乎是一个浑甲兽,上面骑坐了一个人形。他暗道,难不成是新到的二阶统驭者么?
但此时坐在浑甲兽上那个人形动了动,日光之下便有一点铁器的反光——他可从未见低阶妖兽会披铠甲、持刀兵的。
等再近一些,才看清楚了。
那竟是个人!不是像隋不休之前那样长在妖兽背上,而真是以浑甲兽为坐骑的!那浑甲兽越走越近,李伯辰又看清他的脸——是应慨。
他实在不知该作何感想。从前知道此人左右逢源,可现在竟逢源到了妖兽那里吗?!
他将刀一按,跳下山崖。应慨既然往这儿走,就该是冲着秘境来的。难不成……
正犹疑之间,应慨已到了秘境之前、跳下浑甲兽。那大畜生便将头一转,作势要去咬他,但应慨忽然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听着和浑甲兽的叫声类似。那畜生便像人似地愣了愣,又把四脚在地上狠狠踏了踏,不动了。
随后应慨才道:“有人么?我来见武威候。”
李伯辰此时与他之间只有两三步远,倘若忽然打开秘境跳出去,只消一刀就能砍掉他的脑袋。但细细观瞧,却发觉他眉眼之间似乎有些虑意,又不像是投了妖兽、前来劝降的模样。
他便想了又想,终是沉声道:“应慨,我数三声,你立即向前走四步。”
应慨听着他的话往四周看了看,似是松了口气:“你在这儿?太好了,快!”
李伯辰便开了入口,低数三次。应慨立时往前走了几步入秘境中来。但等眼前一花、情景一变,却见李伯辰的魔刀已架在他脖子上了。
应慨吓了一跳,忙道:“李兄这是做什么!?”
李伯辰关了入口,沉声道:“你可是投了妖兽?”
应慨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笑道:“唉,你听我说——”
但李伯辰的刀锋仍跟着他:“那你就慢慢说。”
应慨便将手摊开,笑道:“你这话真伤人。你我也不是头一次打交道,难道信不过我?我倒不是真投了他们,只不过是委身敌营、居中策应罢了!”
李伯辰愣了愣:“你还真是……你怎么做到的?”
应慨微微一笑,做出高深模样。但不等他开口,李伯辰忽道:“你认识毕亥!?”
这下换应慨愣了愣,好一会儿才道:“好哇,原来你也是会撒谎的——你上次还说不知道隐元会!”
又听了这三个字,李伯辰心中念头电转——他之所以觉得应慨认识毕亥,是因为毕亥自称出身鬼族,原是魔国那边的。应慨看样子通晓妖兽语言又能骗得信任,自当同魔国有联系。其实前两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在猜二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如今真猜中了。
毕亥也是隐元会中人?应慨说他们的会众天南海北,自己提了这名字他却立时就知道了,或许毕亥在会中的地位还不低呢!
他便又道:“你是人,却得了妖兽信任?难不成你跟它们说了魔国罗旬天那个女婴的事?”
应慨瞪圆了眼睛,失声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李伯辰哼了一声:“我知道的还多着呢。所以应兄你如果有半句虚言,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现在跟我说说,你具体是怎么做的?”
应慨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好吧……是这么回事。咱们被乱军冲散之后,我们几个刚好找着一个废了的地窖躲进去了——”
李伯辰道:“你们几个?”
“你看,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就是那位陶小姐、秦将军、尉东山么。他们带了人往大营走,正赶上妖兽冲过来了,他们和护卫被杀散,就藏到一个地窖里。之后我好不容易逃了命凑巧也藏到那去,结果就见着了——这可是天意。”
“临西军的其他人呢?”
应慨叹了口气:“应该都死了吧?哪怕没死的,这几天也会被慢慢找出来的。至于我呢,李兄你既然知道毕贤主,又知道罗旬天,那该不用我细说了。这次带兵来的这个是个妖灵——要像咱们人一样论亲戚辈分,算是死在你刀下那位真罗公主的叔伯辈。”
“那位真罗公主当初带隋公子走,是为了罗旬天那女婴的事,她这位叔伯亲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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